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他已然声名狼藉!

商户硬是将锦盒塞入了苏玉衡的怀中,神秘一笑:“寒梅腊雪虽有傲骨,在这开春的三五日光景也憔悴下去,侯府那位金尊玉贵的主君,求药都求到宫中去了,已然病入膏肓、无力回天……要论这青梅竹马的情分,阖府上下谁及得上您与侯爷?待风言风语过去,无论侯爷以何种名分迎您入府,少不得要请您接过库房钥匙管家。”

苏玉衡取出红宝石在指间把玩,眼底贪色毕露。

“关外新通了一条商路,侯府将来的主君愿与我家主子合作,富贵滔天是迟早的事。”那人趁机附在苏玉衡耳畔低语:“还望苏少爷笑纳我家主子的这番诚心,届时还请您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

要何晏君说,不怕与蠢货周旋,就怕蠢不自知,还足够心狠手辣,他还想着苏玉衡能使出什么招数早日嫁入侯府,却没料到苏玉衡等不及想要踩着自己的尸骨上位,思来想去竟起了狠心,安排了一场刺杀。

休沐日,东苑暖阁内水汽氤氲、烛光摇曳。

铜盆里浮着新摘的花瓣,何晏君靠在青玉枕上闭目养神,一头乌发散在浴桶边沿,发梢的水滴顺着发尾滴滴答答落下,颀长的影子投映在屏风上。

正当此时,梁上簌簌作响,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悄然潜入。

千钧一发之际,“危机预警”提前发出了警报提示。

三道寒芒破空而来,何晏君并未睁眼,只倏然侧身潜入水中,袖箭擦着何晏君的头顶钉入屏风,霎时割烂了屏风上的刺绣,阮信玄色的身影从梁上翻下,拔出腰间的软剑一抖,反手将何晏君护在身后,朝着刺客迎了上去,横劈、竖砍,剑势凌厉非常,生生把刺客逼退三步。

刀光剑影间,刺客刀光一闪,直取何晏君要害。

“主君当心!”阮信一步上前以肉身相护,左臂上的护革被割烂,刀刃刮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鲜血飞溅、他强忍着痛意将刺客擒下。

何晏君从浴桶中起身,雪白修长的腿矗在阮信眼前,他随手扯过一件素绢中衣往身上披,水痕在布料上晕出大片湿痕,倒显得细腻肌肤若隐若现。

那刺客眼见大势已去,直接咬断了舌肉。

咽气前生生喷出一口血来,全溅在了何晏君的小腿上。

何晏君连眉毛都没挑一下,从刺客的尸体上跨过,俯身查看阮信的伤势:“伤口不深。”

紧接着,他又要阮信递出手腕:“本君替你把脉。”

未束的衣襟滑落半边,露出细瘦的锁骨与大半片玉白的肩膀,随着明明灭灭的烛火映出盈润的光泽,何晏君颈间带着淡淡的香气与沐浴后的潮气,直直朝着阮信扑面而来。

粗重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紊乱,阮信神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