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白微微一笑:“怎么会。他的所作所为毫无值得同情之处。”

张寻崇惊讶了一瞬,实在想不通她说那番话的用意,到底是在为沈薪说情,还是在骂他。

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沈薪在他心中的看法。

他头更疼了几分,索性不再思考,垂下头看向自己纱布缠绕的手。

裂痕是身体正在被坏蚀的征兆,随着时间流逝,他会日渐虚弱,无法分辨出冷热,终有一天,人会如一把空中泼出去的沙土,随风消散。

在这之前,张寻崇体内维持生命的力量会从裂隙中一点点流逝殆尽,无论他的元火有多么蓬勃旺盛,终将会难以为继,日渐衰微,躯体便会慢慢崩散。

沈易白看见他纱布下大片的裂痕,提到了唯一能挽救的方法,便是有人年复一年地在元火衰微之际,为张寻崇渡入新火。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长久地活下去。

这个方法,与沈竹山的以命续命之法,几乎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是仅用一个人的命,续另一个人的罢了。

对于这个,张寻崇不置可否,因为无论愿意与否,这一切都取决于沈薪所想,他只能被迫承受。

不是不能反抗,是再没有力气反抗了。

【作家想的話:】

内容太多,完结未果

古代蒸朋试验品

第69章六十七 我完结了

沈薪被挖出的右眼已经不可能治好,只能掏出烂肉脓水,以药草填敷,安静修养数日。

伤口恢复时,沈薪半个脑袋裹着纱布,看上去有些可笑。刚下地时,因为丢了大半视野,他看不清障碍,走起路来都是磕磕绊绊,一路跌撞过去的。

村子里有不少巧手又热心的匠人,看沈薪这样好看的容貌偏生瞎了一只眼,觉得十分可怜,送了他几只亲手磨出来的义眼。义眼十足逼真,戴上后有如真睛一般,令人难以分辨。

将伤势养到大好,沈薪恢复精神,便迫不及待要去见张寻崇。

张寻崇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不爱在床上躺着,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小院子里,给沈易白的小童用干草编蚂蚱。

那小孩生长在朱雀山,也许是水土因素影响,竟然没见过蚂蚱,歪着脑袋对蚂蚱打量半天,憋出一句:“是蝉?”

“是蚂蚱,也叫草蜢子,专门吃庄稼。”张寻崇手指按在草虫屁股上,再一脱手,草蚂蚱跳出去几寸,把小娃吓了一跳。小娃盯着草编虫的动作,按耐不住好奇用手去戳,见虫子果真蹦蹦跳跳起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只觉得真有意思。

小孩一抬头,正看见走来的沈薪。他拉着张寻崇的衣服,凑到男人耳边,用悄悄话一样的语气说:“张公子,你说的那个独眼龙来找你了……我记得他,好像是祭司的外甥?”

张寻崇动作一顿,只是无表情地抬眸看了来者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小孩性子机敏,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一会看看沈薪一会看看张寻崇,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妙。在沈薪走近后,他乖巧地朝他作了一个揖,抱着几只草蚂蚱啪嗒啪嗒跑走了。

来客院的路上,沈薪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怕因为楚钊的封赏指令,张寻崇厌恶躲避自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张寻崇面对小孩才积累起来的耐心霎时消散,眼中尽是漠不关心的淡然。

男人当机立断扔下手里的草叶子,起身准备回屋,却被沈薪一把捉住了手腕。

“休息得如何?”沈薪问。

张寻崇咧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托大人鸿福,很好,还活着。”他想甩开沈薪的手,却没成功。

沈薪被他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呛得有些恼,面上却是一副悲伤的模样,仿佛受了什么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