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自小让着这个妹妹,他事事都由着她性子来,根本吵不过她,又被气的太阳穴一阵发痛,他站在一旁压着脾气的时候,听见这声响简直是吓了一跳。
“你疯了!”他惊愕不已,“那是二伯母留下来的遗物,你给它砸了,不怕爷爷知道吗!”
周老爷子性子严肃,脾气也大,最讨厌的就是自家兄弟姐妹之间吵嚷不断。
这下,周茉也回过神来,看着一地的烂碎片,她一时间火气全消,“我……”
突然,门声作响,二人皆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见岑抒情端着牛奶进来。
“妈。”二人异口同声,可周茉像是有人撑腰,瞬间靠了过去的一脸得意。
“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在这里闹,不怕把全家人都喊来看热闹?”岑抒情看了眼周淮,将端着的托盘递给周茉,语气温柔又不容置疑,“小茉,你先回房去。”
“妈!”周茉不愿意的跺了跺脚,但又拗不过,只能瞪了眼周淮才转身离开。
她走,门关,房间里就剩下母子二人沉默,气氛一时有些难以言喻的压抑。
到最后,还是周淮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妈,我……”
“阿淮,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哥哥,竟然每年都会背着我们跑去国外的看望他,甚至是大晚上的,还要跑过来替他亲自收拾房间。”说着,岑抒情眉宇落寞,她环视了圈房间,苦笑了声,“你很想让他回来,对吗?”
周淮不舍得她难过,但有些话,他隐忍又难以讲出口,“妈,你……我。”
但一句都没讲出来。
“阿淮,我知道,你从小就与小二关系亲,因为你性子软,小茉又是个女孩子,你没有能说话的兄弟,所以总是粘着他,他也处处照顾你,但今夕不同往日了。”岑抒情眼角含泪,她顿了下,眼眉耷拉,神情哀痛,“如果不是他,你或许也有个年龄相近的亲弟弟陪着你,你就不会这么孤单,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了。”
每每提及这件事,岑抒情总会恰到好处的掉几滴泪,看的人心里直泛酸。
可周淮看的直拧眉头。
岑抒情觉得奇怪,周淮是最心软孝顺的,往常她这样,他肯定会事事妥协。
她眼神闪了闪,“阿淮,我……”
“妈。”周淮似是下定决心,他抬起头,眸色坚定,“你非要跟二哥作对吗?”
岑抒情哀伤的表情一僵,“你……说什么?”
周淮抿唇不语。
岑抒情眉心一跳,试探道,“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二哥他挑拨……”
“没有,从来都没有!”周淮突然情绪激动,“是我自己看见,听见的!”
岑抒情因为流产大出血住院的那阵子,他意外听见了她背地里与人打电话。
一百万。
她用钱买通家属做假证,直指周磁将她推下楼,摔没了肚子里六个月的孩子。
他们家,岑抒情没有工作,他父亲只拿月薪,他不清楚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他撞破真相的那年年纪还小,无法相信一贯温柔亲和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
更重要的是,他没勇气将真相告诉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周磁被最亲的人冤枉。
一面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护他、让他的兄弟,他真的很为难。
等他终于从挣扎中鼓足勇气时,老爷子早已作出决定,将周磁送出去避风头。
一切都晚了。
这些年里,周淮一直心藏秘密,对周磁还有无限歉意,可时间久了,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就算他说了,他相信以自己母亲的本事,也能将如此久远的事情摆平。
可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