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年来,岑抒情偏要人前将自己的身份压的这么低,做这些事无用事。

岑抒情表情有些微妙,她张了张嘴,却有些哑然,好半天才说,“习惯了。”

她毕业后本想找个工作,但怀孕了只好在家安胎,到最后又伺候着所有人。

二十年如一日,她没什么本事,除了这些家务事,她找不出自己还会些什么。

可身而为人,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她力所能及的也只有这些,属实是可悲。

周老爷子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见岑抒情执迷不悟,他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不是几句话就能劝的通的。

岑抒情从书房出来时,她眼底满是阴郁,关门的那刻,她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不蠢,当然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不过是想劝她学会放下,不要沉溺过去。

说到最后,还是为了周磁,哪里会有人关心她心里痛不痛苦,又有多怨怼。

她想着,只觉得脸上冰冷一片,她怔了下忙伸手去擦,发觉竟早已泪流满面。

往事不堪回首。

待她整理好情绪后,又热了牛奶回房时,二楼走廊尽头,传来隐隐的争执声。

是周淮与周茉。

她怔了下,忙快步走去,只是越往里走心越冷,因为最前方是周磁的旧房间。

岑抒情眼眸一紧,刚好卧室的门虚掩着,她没着急进去,隔着门小心的听。

房间内争执愈发激烈。

“哥,你搞清楚,我们才是一家人!”周茉面红耳赤,伸手去抢周淮手里的枕头,“你为什么总向着周磁?你是看不见他嚣张跋扈,欺负咱妈的样子吗?”

但周淮板着张脸,他不曾理会周茉一句,只专注着将床上的新被褥收拾妥当。

这些是他才从库房里要回来的,全是新的,只等着给周磁的房间焕然一新,好接他回家。

被无视,周茉恼羞成怒,她立刻冲上去推了周淮一把,又将枕头掼在地上。

“你有完没完!”周淮忍无可忍,他一向待人接物好脾气,却也忍不住发火。

周茉瞪大了眼睛,“你凶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我才是你亲妹妹!”

“你!”周淮不想与她起争执,他忍着,弯腰将枕头捡起来,可又被抢了去。

“不给!”周茉眼里得意,一把将枕头摔在地上,又恨恨的朝上踩了好几脚。

“有意思吗!”周淮起的眉心直跳,“我们毕竟是亲人,二哥以前对你不错,你干嘛要这么刻薄!”

“我刻薄?”周茉咯咯冷笑,一脸嫌恶,“我可没有这样害人性命,臭名昭著的哥哥!”

她说着,眼底有着恨意,“就因为他当年在外面干的那件破事,我们被他影响,在学校挨了多少欺负?所有人都嘲讽我们是杀人犯的亲人,他们排挤我们,暴力我们,整个学校没有人愿意跟我们讲话,我差点被人猥亵,你都忘了吗!”

“甚至!”她顿了下,眼里泛着泪光,“他还害得咱妈没了孩子,又差点死了!”

“那都不是真的!”周淮眉心直跳,他闭了闭眼,一句反驳后,看着面前神情哀怨的妹妹,但有些话终究是没能讲出口,“小茉,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那是哪样?”周茉眯着眼睛斜了下周淮,恍然大悟,“哦,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怪不得你每年都偷跑到国外去看周磁呢。”她咬牙着,“你根本是条吃里扒外的走狗!”

周淮愣了下,过往的秘密被人戳穿,他有着一瞬的心虚,“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周茉冷笑着,“敢不敢把你的海外行程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