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眼睫轻颤地醒了,不甚清醒地看着我,眼中有红血丝。

“还发烧吗?”我担忧地凑近了些,探向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热。”

但已经比昨夜好了许多,李鸣玉撑床坐起来,恹恹的:“没事,再吃两回药就好了。”

这自然是我想听的回答,好好躺着养病有什么意思?

李鸣玉站起身,拉开衣柜换衣服。他并不避讳我,利落地抬手脱掉了上衣,我嫌弃地低下头,又随意说:“爸妈让我们今天去看着超市,他们白天去进货。”

“知道了。”李鸣玉轻咳了声。

我闻声抬眼望过去,却愣住了,怔怔地盯着他背脊上狰狞的长疤。粗暴地攀附在白皙的皮肤上,毫无规律的生长,与他周身的干净清爽像是隔断开来。

很熟悉。我朦朦胧胧地记起了那晚喝醉时他的话语。

有什么好摸的,这么丑。

他弯下身去拿衣服,背脊处微微凹陷,阴影流淌到黑灰色内裤里。手撑开薄薄的布料,套头利落地穿好了,那条疤痕也消失在我眼前。

莫名的心悸,我无意识地抓住床单,问:“小鱼……你背上的疤。”

“吓到哥哥了吗?”

我顿了下:“那条疤是什么时候的?”

“之前走丢的时候出了车祸,撞到树上留下的,躺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李鸣玉说得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影响。”

尽管心中已有直觉,但听到时还是心跳加快。

七年前,我丢下李鸣玉回家的那个晚上,身体曾痛得流出冷汗来,我猜到或许是李鸣玉出了什么意外,却没想到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