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捋过自己的头发,想,她要尽快挑出来宋知鸢不是处子的遮羞布,让宋知鸢身败名裂,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晃!当初宋知鸢与华阳从她与母亲哪里抢走的,都该让她抢回来!
眼瞧着时辰一点?点?走过,等到了宴会前夕,宋娇莺便从瑶台阁而出,去了一趟翠竹居。
她要去请齐山玉,与她一起去堂前迎客。
及笄宴,都是家中长辈带着小?辈出来迎客,以前府中办宴,都是宋知鸢与齐山玉一头站着,现在也终于?轮到她了。
穿过楼檐,行过宝瓶门,再绕过赤柱抄手游廊,远远便瞧见了一片翠竹,步行百十步,便能瞧见灰瓦白墙的翠竹居。
远远瞧见翠竹居,宋娇莺心情?大好,快步上前。
今日?宋府开及笄宴,宋父为她请了宋家的姑母、二姑太太回来持宴,她将要与宋家姑母、齐山玉一起,去府门口迎客。
一想到要与齐山玉一起迎客,她便觉得?心头一阵发软,人轻飘飘的像是饮了果子酒,但等她到翠竹居的时候,翠竹居的小?厮才说:“启禀二姑娘,我们齐公?子已去了前厅了,估摸着现下?已经到了门口去迎客了。”
宋娇莺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齐山玉这?是特意提前走了。
自从那一日?从方家的赏花宴上回来之后,齐山玉一直在躲着她,他对她依旧温和有礼,但是却不肯与她有半分亲近。
也不知道宋知鸢到底给齐山玉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齐山玉突然间对她态度如此转变!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怕的。
宋娇莺深吸一口气?,轻柔的说了一句“无碍”,随后转身,带着丫鬟便往府门口行去。
她有的是耐心,将齐山玉的心夺回来。
这?是宋娇莺与宋知鸢完全?不同的地方,宋娇莺是在污浊泥水里扎根的野草,早已学会随着风势弯腰,只?要有一点?机会,她都会拼命地吸收养分。
不管是天?降的一场甘霖,还是死?在她面前的尸体,她都不会放过,她不在乎对与错,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而宋知鸢娇蛮中又掺杂几分傲气?,像是站在树枝上的鸟,骄傲的抬着脑袋,不肯低头,不肯吃夹生饭,注定不可能像是宋娇莺一样为了博得?别人的喜爱而屈尊降纡。
两个人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性格,但又一同落在宋家这?个花团锦簇的泥潭里,命运使她们纠缠,延续母辈们未尽的怨恨。
宋娇莺行到府门前时,远远便已经瞧见了宋父、姑母,与齐山玉。
齐山玉站在宋父之后,正在与宋父低声言谈什么眼下?齐山玉已入了官场,对宋父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而一旁的姑母正看着宋娇莺。
姑母是宋右相的亲妹妹,是朝中刑部尚书的继室,刑部尚书姓白,眼下?便唤白夫人。
当年宋右相高中、娶妻后,一并开始提拔自己的祖中亲朋,华阳县主身为宋右相的丈夫,自然也承担起了宋右相妹妹的亲事。
当时还是小?姑娘的白夫人想上嫁,但那时候宋父门第?不够,根基太浅,就算是攀上华阳,也找不到什么身价好、出身高的男人来娶她,最后挑来挑去,就给丧妻的刑部尚书做了继室,一直做到现在,吃了不少委屈,也算是熬出了头,成了朝中颇抬的出脸面的夫人了。
也因?为她嫁的丈夫是刑部尚书,所以齐山玉是去了刑部做小?吏,明面上齐山玉好似没什么刑部认识的人,但实?际上,早有亲戚暗中照拂长安的这?些亲戚关系弯弯绕绕,每个人身上都缠着好几条丝线,亲族,朋友,妻族,纠缠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长安的人都紧紧网在里面,有的线拽你上去,有的线拽你下?来,谁都不能轻易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