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根针,刺在骨肉里。
她偶尔也去他们少年时相遇的地方坐一坐,想回去看一看。
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已经?没有?人了!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的东西就该忘掉,就该放在坟墓里一辈子不翻出来,他该在西洲去娶一个女人,生他的孩子,过?平静的日子,偶尔在梦里骂一骂她,第二天?就忘掉她,而她,应该去登上皇位,去做大陈的女帝,站在权势巅峰,他们不再是?一路人了,他们应该再也不见!
可是?,可是?!他现在居然带兵过?来,杀她的人,围她的殿,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筹谋许久才有?今日的一切,这数十?年,外?人看她光鲜亮丽,但她自己?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她背着那么多的恨,流过?那么多泪,她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眼看着权势在望,皇位在即!她的一切都要被毁了!
“廖寒商!”站在月下、穿着红色绸裙的艳美?女人爆发出一阵尖叫:“滚出来见本宫!”
她的尖叫声骤然拔高?,将?一旁的小太监与永昌帝都吓坏了,这两人互相挤着拥抱着,永昌帝一脸畏惧的看着他突然发疯的母后。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今天?晚上都见齐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现在早都被吓坏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常芳殿里突然飘出一阵悲凉沉浑的骨埙声。
骨埙产于西洲,其声幽冷孤寂,在夜色间骤然传来,使愤怒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李万花骤然回过?神来。
她听过?的,很久很久很久之前。
廖寒商躺在墙檐上吹一个椭圆稍尖形的乐器,他说,那叫埙,是?来自遥远西洲的地方,是?战死?在西洲的将?士的悲鸣,他教过?她,可是?她学不会,就只听着他来吹。
她听过?很多次,但后来再也不听了。
她死?死?的盯着身后的殿宇,恍惚间记起来,莫名其妙安静的院落,被掀开一个缝隙的床帐原来他早就和她打过?招呼,只是?她沉浸在旁处中,没有?去深想。
他来了多久呢?又在旁边看了她多久呢?
她看着那扇黑洞洞的门,胸口间猛烈的跳动,一股恶狠狠的凶劲儿顶上来,片刻后,她赤红着眼,粗重的喘息着,抬起腿,踩着那空灵的骨埙声,一步步走向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