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面前温雅的少年郎,却给他一股熟悉之感。可他的记忆衰退了许多,早就不复当初,即便看着这张脸,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见过。

江知寂拱了拱手,之前处理过相应的事情,对这个问题信手拈来,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温润如玉的声音犹如金玉相击,大殿之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字字珠玑。

他说话极为有条理,从不同的角度阐明了若是发生水患又该如何处理。要如何疏通水源,如何安置灾民,赈灾粮食要如何分配,如何筹措赈灾粮,如何杜绝有官员中饱私囊,如何防止灾民生出暴乱,又如何解决百姓产生惰性的举措,方方面面,一应俱全。

就连旁人难以思考的角度,江知寂也事无巨细,一并说了出来。

他的语速极为和缓,足够最年迈的老臣也能听得明晰。一语毕,在场所有官员看向了面前不过刚及冠的青年。

萧昶行坐在龙椅上,将诸位大臣的神色尽收眼底。有人心生艳羡、有人面露惊愕、有人心思诡谲、有人暗自钦佩,他的唇角不由得翘起些许弧度,对面前的少年郎更多了几分欣赏。

不管他出身如何,也不管他到底为何会给他一种熟悉之感,这样的人才,都绝无仅有。

只是这样还不够。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问

下方的这些读书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州府,为了这次科举考试,寒窗苦读数十载。

有人年逾花甲,发须全白,只有江知寂年纪最轻,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双目灼灼,可那一身温然之色,却让最年迈的进士也钦佩不已。

“你这回答当真是滴水不漏。”

萧昶行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色,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佝偻的身形在不知不觉中做得更正了一些。

“自古以来,大夏和大夙都是不世之仇,边关不胜其扰,若是能够通商,你认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位江知寂身上,如今还未正式开通商路,两国之间的关系有些尴尬,既没有好到能够互通商路的地步,却也没有糟糕到那么剑拔弩张。京城内来自大夏的商人依然不少,只是还没有成规模的商队或者组织。

江知寂略微沉吟,骨节分明的手指垂在身侧,他朗声道:“草民以为,这乃是好事一件……”

问答之中,引经据典,从自己曾经读过的经史之中,引用圣人之言,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便信手拈来,由此可见,四书五经早被镌刻在脑海之中,被熟读无数次,了然于心,被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分析利弊,有最终得出利大于弊的结论。

“好,说得不错。”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紧跟着,所有人也开始应声附和,朝堂之内,人声鼎沸,众人议论纷纷,对这位未来状元郎的学识有了更深的了解。博古通今,过目不忘,又能引经据典,让人连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即便当个辩论家,能与之辩论的人,恐怕也少之又少。再看看这青年的长相,光风霁月,眉眼精致清俊,实在让人不知为何上苍如此不公。

“答得不错,朕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考虑是否要互通商路,你这一番话倒一语中的,和朕想到了一块去。”萧昶行眸光闪烁,看着面前的江知寂,微微一笑,“你才华学问最高,自然要封为状元郎。”

他说完别让人去拟旨,全场哗然。

这样年轻的状元郎,纵观前朝,也几乎没有。陛下这是为他开了一个先例。

“陛下万万不可,此人如此年轻,本就博闻强记,科举无非考的是那些四书五经,说是陛下以此作为论据,实在是不妥。”

说话那人已经垂垂老矣,他已经年迈,坐在这个位置也不过十余年。当年他和状元郎学识不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