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围着巨大的风筝两眼冒光,时不时摸摸,开心的蹦蹦跳跳,把尧臣从上到下夸了个遍。她说什么尧臣就含笑垂眸看,见她兴奋的比划,还会笑出声,神色更加温柔。
柯卿袖中的剑穗缓缓缠在指尖,密密麻麻的像是缠在他的心头。他平淡无奇的喝着冷了的茶水,却提不起送剑穗的趣儿。
两小无猜......
两小无猜是段好姻缘。
正想着,他皱眉推开茶杯,心道今日的茶真难喝,莫名苦的紧。
苦的紧。
(五)
杏山最多的就是杏树。
当粉白褪尽,青涩的杏子就满当当挂了枝丫。
柯卿爱惜自己的剑,常常坐在树下擦拭,一擦就是几个时辰。
夏樱也像颗小青杏,除了长的白白嫩嫩。坐在他一边咯嘣咯嘣咬着青杏,眨着眼看他擦剑。她停不下话,总喜欢问他一切问题。柯卿话很少,偶有一次突地问她。
“酸吗。”
夏樱睁着眼望了他好一会儿,摇起头,“不酸不酸。”
柯卿当她爱这个,便更加常停在这里。
很多时候他像是没有理会,却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听的清楚。甚至连她细小的尾音都记得清晰,那种小小得意又满足的微仰,来回在他脑中,终于深深刻下去。
后来很多年,他都没能再抹掉。
(六)
杏子熟的时候,尧臣该下山了。
他临走时忍了又忍,还是像是不经意似的问夏樱。
“要随我去看看吗?”
“不去不去。”
“......留下来做什么?”
“陪师父啊。”夏樱正踮脚够着枝上的杏子。
尧臣默了默,手抬向她腰间,又在要触摸到时伸向枝丫,为她拉低,让她够的着。
“春时我会回来的,你要照顾好师父。倘若无趣,也不要往山后去,迷路了师弟们找不见你。别欺负这林子里的小精怪,它们爱记仇。青杏酿我埋在了你门前树下,不许贪杯。待我回来,我再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平时是个沉稳的性子,却总在这是变得唠叨。柯卿觉得这种转变委实令人不解,可阿樱很听话。
嗯......她只是一向不听自己的话。
杏林中奔跑出的风撩动他蓝白的袖袍,他挺立在那里听着他们对话。漆乌的发浮动,让杏子酸甜的味道硬是在他周身好似消散了去。
尧臣抬首像他这里望了望,年轻人的目光直率,带着年少才拥有的占有和直视。柯卿就任由他看着,平澜无奇的掸了袖。尧臣对他行了俯礼,他莫名的想转身离去,可阿樱也随着望了来,冲他笑着挥手,他便不动了。
“师父舍不得你呢。”夏樱背着手对尧臣调笑道。
尧臣也笑了笑,道:“我也舍不得师父。师父性冷,你休惹恼他。”
夏樱古灵精怪的叹着气,摊手道:“我哪里敢,像我这般听话乖顺的姑娘哪里去找。虽说师父不笑,可也有温和的时候呢。只是你这样看,便又觉得他从来都是这山间的仙,绝尘又平静......若是能恼他,我倒想瞧瞧是什么模样呢。”
“胡来。”尧臣轻拍了她脑袋,目光复杂。“说不准......他......”
杏叶簌簌簌的沙动,搬杏子的小精怪看见了夏樱,叽叽咕咕的丢着杏子砸她,还记恨前几次被她捉住的仇。夏樱啊呀的躲闪,还不忘问他:“你说啥?”
“......乖些吧。”
(七)
柯卿总计有六个徒弟,尧臣为大,夏樱为小。除了夏樱,其余的都不爱凑来,大抵是他太冷了,冷的让这本就清冷的山间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