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指腹捻起一根。冷白而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老式的金属点火装置,焰火跳跃,映在那张锋利的轮廓上。
烟雾缭绕,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被拉远、拉长,最终在一个让她觉得陌生的位置停下。
夹着烟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尼古丁过肺之后,那股无所适从的焦躁感才压下了一点。
他侧眸偏过头来,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眼神里的痛意也被他狠狠压制,但眼尾的猩红仍是无法隐藏。
温几栩的心脏像是被潮热的水流浸过,酸涩的味道弥漫出来,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你离开的第十五天。”
温几栩垂下头,听到他云淡风轻地说:“实在是太难熬了,那种濒临窒息般的压抑感觉,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对不起。”她以为他爱得没那么深,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世间无数个可以释怀的初恋情侣之一,以为他很快就能走出来,就好像她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三个字,以后不要再说。”
闻堰寒掐了烟,像是清醒了些,又或者,陷入了更深的迷惘沼泽。
“拥抱不要,接吻也不要。”他凝上她又浮上湿意的眼,“那和我订婚呢?要不要?”
见她双眸睁圆,似是对他骤然转变的话题感到惊诧。
先前准备了将近半年,有条不紊地安排因她的离开而被迫中断,他曾设想过要给她一场盛大且浪漫的求婚仪式,如今也只能简陋而仓促。
粉钻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般漂亮,戒圈早已根据她的无名指尺寸改过,只要她肯戴上去,一定会发现,完美契合,更不必说,她的手指纤长又白皙,戴上之后,更能衬得美艳动人。
自他见到这枚戒指的那刻起,就已经在脑中设想过她戴上的情景。
只不过,想象中的幸福情绪,却被当下的忐忑不安所替代。
哪怕是在冲刺终点的最后一瞬,疾速驶过裂缝炸开的冰面,在雪崩的极限陷境里与死神赛跑,都不敌这一刻。
“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而且,至少也要双方父母见面才行。”温几栩斟酌着措辞,缓慢地抬头观察他的表情。
脑中的一根弦像是绷断。
恍惚间闪过许多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