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直觉更敏锐,林舒童悄悄问,“你怎么不跟季叔坐一起?”
“这边有空调冷风,我太热。”
林舒童莫名其妙的,“你热还带一条丝巾,花色挺好看,什么牌子啊?”
“旅游买的,百来块钱没牌子。”韩珍摩挲着丝巾边,她是为遮盖脖子被掐出一道显眼的紫痕。
当时爽是爽,过后有点别扭了。
蒋天承招呼秘书拿出一份文件,是省内第三码头启动计划书,这可是个肥差,深水平台一旦投入作业,汩汩往外冒的就是票子,活脱脱一台巨型印钞机。
季庭宗揭开文件一角,意味深长笑,“连我也时常在感慨,你们的手伸得够长,嗅觉也真是灵敏。”
“我是十分愿意给季老板交个底。”蒋天承端坐起,刚想谈两句,秘书拿着药盒和热水走过来,“蒋董,您该吃药了。”
蒋天承摆手让他下去,“吃哪门子药,什么场合分不清?”
秘书仍杵在原地,看了眼林舒童,“父亲,您常年应酬跟人推杯换盏,肝脏不好,应该遵循医嘱,季叔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季庭宗正色,“老蒋,身体重要。”
蒋天承只好作罢,囫囵吃了药,“说句玩笑话,季老板若是开个金口,给我指条明路,我也不用再为拿下这个项目,成天摆席喝酒,在浑水里摸鱼了。”
桌上有道顺德拆鱼羹,季庭宗记得韩珍喜欢吃鱼,抬手转到她那边,“广河有实力,等项目公开,该怎样就这样,优惠少不了,规矩也要有。”
但她没领情,又给转开了。
0078 怀孕
蒋天承不退反进,“是有实力,架不住省里有安排,更架不住似狼如虎的同行,商场争名夺利,百无禁忌,我快人一步,多一份助力,也多一份保障嘛。”
季庭宗语气不阴不阳,“老蒋,你说清楚,你到底顾虑什么。”
蒋天承了解他,依靠老交情,能坐同一张桌,证明不排斥,有商量。
从政头顶悬着经济这把利剑,一有法律,二有纪律,地位带来局限性,没法明目张胆坐拥大量现金流。
但他们拥有最复杂,最有效力的人脉资源,关系和项目,动动嘴皮子,就能点石成金,比钱跑得更快。
服务生端来一锅瓷罐椰竹乌骨鸡。
底下煨着炉火,汤咕嘟冒泡,盖过了蒋天承跟他之间的谈话。
摆在韩珍面前的是盘小白菜烩文蛤,壳多肉少,她吃完一片片在渣碟上码放整齐,叠得错落有致。
林舒童看一眼,“你有强迫症?”
“我没胃口。”她放下筷子,“有点累。”
“韩小姐傍晚一个球没打,换件衣服就累了?”
韩珍没接话,从包里摸出一枚小物件儿,递给她,“放在寺里香案供奉过一段时间,保平安的。”
上次林舒童送她一对澳白珍珠,市价六位数,韩珍还不起同价位的,托颜姐带了一枚护身符,红铜青金,佛像庄严。
“百字明咒?”林舒童似乎对这方面有考究,拉着韩珍讲解起效果。
很多资本圈的公主,小姐,挺爱装腔作势。
台里的王钰,家里有钱,又跟公家沾亲带故,气性就大。
林舒童年纪比韩珍大几个月,性格算温和,不摆架子,反倒显得有内涵。
席快散了,蒋景达才现身。
他不糙,不壮,气质斯文,身形修长,典型商人模样,外套挂在臂弯里,“季叔喝酒了吗?我送您。”
季庭宗穿上外套,说没必要,走出花厅的中式长廊,招呼韩珍过来。
她犹豫片刻,在外头不能撅男人的面儿,挨到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