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抽咽,“我爸身体也不好,这两天妈带他去乡下疗养,爷爷倒得太突然,我只敢通知妈…”
季庭宗神色沉郁几分,“华子?”
“去了川渝,说有业务要谈,电话也不接我的,我一向劝不住我哥。”胡蝶泪眼婆娑看着他,“庭宗,你能留多久?”
“最迟明晚,省里也有指示。”
胡蝶此刻太羸弱,面若纸白,浑身不自觉在发抖,她抓住他的手,抵在胸口,宛若抓住一束救命稻草。
“我小时候听爷爷讲打仗的事,一直觉得他是老超人,无所不能,敌军炮火,枪林弹雨都能扛,我不相信…真的会有这一天…”
季庭宗有几分感同身受,手背抹掉胡蝶脸上的泪,“进去看看吧,多说话,老爷子听得见。”
“真的吗?”
“嗯,不哭。”
男人掌心的厚度,温热入骨的体温,稳重又值得依靠,极大抚慰住了胡蝶。
下午齐一鸣和胡菲赶到医院,陆续来的还有几位齐家的旁亲。
了解完齐老爷子的病情,走廊爆发出一阵呜咽的哭喊。
消息一直未发散出去,胡蝶坚持,她说爷爷喜欢清净,清净才好养病。
季庭宗一路陪视,是上级交代的任务,也出于齐家与季家的私交。
直至晚十点才宿进北京饭店,行李箱里的衣物,被韩珍打理得还算整齐。
他换上睡衣,从衣袖里掉落一条女士内裤,艳红色蕾丝款,裆部薄的忽略不计,睡衣摊在表面,走得匆忙,韩珍是无意塞进去的。
她没穿过这条,真穿视觉上肯定刺激,热辣,季庭宗一丝燥意,刚收捡好。
外面门铃响了,传来胡蝶的轻唤,“庭宗,是我。”
0067 没必要
始料未及她会过来,以为出了急事,季庭宗穿上外套,拉开房门。
卷起的细风,搅动室内蒸腾的沐浴香涌出。
胡蝶恍惚一瞬,下意识看向他喉结,下颌几粒水珠滑落,没入衣襟。
她眼睛比白天更红,更肿了,像两颗核桃,季庭宗拧眉,“医院有情况?”
“爷爷还没醒,体征平稳了些,爸妈守着,哥也在,我回家拿换洗的衣物。”
胡蝶径直走入,保温盒放在茶几,“正巧保姆炖了花胶参汤,我看你下午什么也没吃,顺路送来。”
季庭宗眉头皱得更紧,敞开门,“齐老病情不稳定,你该尽快回医院。”
“知道,我看你喝一碗就走,你是爸带过的兵,跟他年轻时一样,忙起事情不管不顾,况且还是为了我,我担心你…”
知道她有那方面的心思,他更抗拒这类暧昧的话,打断她,“胡老师”
“我读实小三年级,就听过你在四中茬架的事,你大我五岁,叫我老师吗?”她盛出汤,推到他面前,“女人不喜欢被叫得老。”
季庭宗揉着眉心,“太晚,我没胃口。”
他话里有逐客的意思,点到为止,一如既往的疏离,是想劝退她。
胡蝶一言不发,心里有不甘。
北京饭店曾用来款待外国元首和国际外宾团,装潢复古豪气,墙布,地毯是配套菱格花色,季庭宗坐在小客厅沙发。
旁边一盏落地灯亮着,光影微醺,勾勒他骨骼和轮廓,与生俱来的男人味,二十岁时,颇显意气风发,三十岁,四十岁,这样的气韵,也不显得沧桑。
胡蝶一度觉得,他是他们这一批大院子弟里,变化最大,沉淀最深的。
她回想起那通电话里的女声,鼻音很浓,明显没睡醒。
凌晨四五点,能错接他的手机,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了。
季庭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