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桥一走,韩珍手脚并用挣离他的怀,好奇揭开箱子,钞票一摞摞在纸箱里码得齐整,白亮亮红艳艳,晃得她眼花。
她手一指,“这里就有三十万。”
“眼馋?”
“不馋。”韩珍缩回手,“贪来得钱都是跟鬼借的。”
季庭宗笑容越发大,“谁教的?”
她睫毛颤了颤,“家里。”
韩珍父亲从事教育行业,自小三观给她树立得正,家里不算富裕,也从不短衣缩食,不委屈她。
性格里那一抹极其天真纯粹的底色。
发源地来自于她圆满温馨,取得过全面胜利的幼年。
第二天,季庭宗亲自把两箱土特产提到省纪委办公室。
纪委副书记笑呵呵吹开茶叶,“从政最怕纪检反贪,一见我们如临大敌,吓得骂祖宗,季秘书长倒是反其道而行。”
他气定神闲,“该来得来。”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处理起来驾轻就熟,不止现钞,送票子其实最莽撞扎眼。
现在讲究文贿雅贿,字画名表,烟酒,女人,房产。
通过各种渠道,各类场合,明为赠与,实则钱权交易。
季庭宗钱欲淡泊,父亲季甘棠在北京做大生意,官商两界涉猎颇广。
虽然父子情谊比较凉薄,但他们这类高门子弟,二十来岁出入任何场所,受家族尊荣笼罩,报上名号,少有人敢不给面子,当大爷似的捧着供着,骨子里傲气。
能用钱势享受的,差不多都享受尽了。
0057 爽约
翌日,韩珍回台里了假。
“你最近在忙什么?又是生病,上班也捉不见人。”主任捏着假条,颇有微词,“台里有人反映,你揽私活严重。”
“谁反映的?”她悄摸拽走假条,“我没耽误工作。”
主任手指在虚空中点她两下,“上面视察之后,台里要整顿风气,你不收敛,我抓你典型。”
韩珍掩上办公室门。
她心思不在这,忙着订酒店和机票。
法定节假日人流量大,她下手晚了,物色的好几家上档次,性价比高的酒店没房。
这茬在食堂传到小凤耳朵里,她乡下姑妈闪婚,过不了节,挺慷慨的,将一月之前定好的房间让给了韩珍。
录制配音结束后,韩珍打电话告诉季庭宗,那头正开常委会,摁了电话。
她把酒店和订票信息全发给他。
对面太忙,没回复。
消息石沉大海了。
*
北京民族剧院在华北片区举办“舞艺新苗杯”,热火朝天蔓延到市里,在安城区和文华区办了两场。
台里派韩珍做全天驻场主持。
最末场在文华区,结束后已是下午五点,订的飞机晚七点二十,直飞青岛。
她匆匆进后台卸妆,换礼服。
直奔会场外。
奥迪车泊在十字路口隔离墩前,黄桥接过她的行李,塞进后备箱。
“他呢?”
黄桥启动车,“秘书长还在会上。”
韩珍跑得太急,缓了缓,才喘匀气,“来得及吗?”
“说不好,这段时间几个市里换届,办公厅会议多,事也多,视察下访,有些形式过场不得不走,韩小姐在电视台,应该比我清楚。”
她确实知道,台里新闻部忙得不可开交,本想找筱涵师姐聊老雷的事,连人影也摸不着。
这几天韩珍没回香岛道,宿在附近招待所单人间,主办方包了住宿和餐食。
季庭宗每晚准时给她打视频电话,也聊不上两三句。
不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