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我而跳动的心脏。
“我过来有事和你说。”晏阳声音很轻,我知道他累了。
“好,你说。”
我抱着他没放手,有话说也不影响我抱着他。
“今天我说那句话没别的意思。”
哪句话?他想说什么?
“程哥确实只是把我当弟弟。”
我皱起了眉,并不是很愿意跟他讨论程储文的事。
“他弟弟叫程储曦,是我在波士顿时的同学,其实你见过的,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回忆了一下,却失败了。
在波士顿那些年,我确实见过不少晏阳身边的人,可那时候我眼里只看得到晏阳,其他人甚至没办法短暂地在我脑子里停留。
“程储曦去世了,刚好那阵子我们……也发生了变故,我在程储曦的葬礼上跟程哥见面,他看出我状态不好,跟我聊了很多。”晏阳语速很慢,我甚至担心他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弟弟,又看我那时候颓废得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就有些于心不忍,”晏阳轻轻叹了口气,“哥,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能活着走出来,程哥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是不爱听。
甚至短短几句话我已经开始嫉妒程储文,为什么他可以以救命恩人的身份陪伴在晏阳身边而我却是伤了晏阳的那把刀?
“那时候他希望我能继续弹琴,其实我明白,说是因为不忍心看着一个有天赋的人就这么堕落下去,更多的,他是在借着我的身份来完成他弟弟的心愿。”晏阳又是一声叹息,“程哥也挺苦的。”
我抱紧他,一言不发听着他把那些事情讲给我听。
关于这些他后来如何继续生活又是如何在短短两年里成为了知名青年钢琴家,他从来没有提过。
既然晏阳愿意开口,哪怕是我不爱听的话我也要一直听下去。
“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包括弹琴。”晏阳问我,“你知道那句话吧?哀莫大于心死。”
我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就无所谓怎么活了。
“我甚至毫不犹豫地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我怎么说的来着?”晏阳沉默了好久,“我说,你是我的精神力,我的精神力背叛了我,我还能怎样?”
对,在那时候我是个背叛了他爱情和信任的小人。
“对不起。”我说。
“不用说这个,今天我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让你继续跟我道歉。”晏阳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今天下午我说程哥只当我是亲弟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他抬起手抱住了我:“这一晚上我都在想这件事,那句话可能让你不舒服了。”
我吻住了晏阳,没来得及征求他的同意。
这么多年了,他十岁认识我到如今,将近二十年,每一次都是他在照顾我的情绪、考虑我的感受。
如果善恶都是人类本性,那么晏阳大概生来就没有恶,善和爱才是他的全部。
我吻他,抚摸他,把这一晚上的思念都付诸了行动。
当我又一次进入他,我明白,不管程储文是哥哥也好什么也好,也不管我跟晏阳现在的关系究竟应该怎么定义,对于晏阳来说我永远是特别的。
我是他唯一的亲哥哥。
是他唯一恨过的人。
也是他挣不脱的唯一的爱人。
我是他的唯一,跟他骨血相融让他贪恋痴迷。
哪怕是他自己都没法否认他有多爱我,否则他也不会在今晚敲响我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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