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掌柜是余氏的姐姐介绍的人,先前在林府当差,后来因为人机灵,又会算账,便由余氏举荐去珍宝阁当掌柜,钱松每年都暗中给余氏送来时新的锦缎和首饰,极善钻研,又会笼络关系。
余氏对此人十分信任,虽说她不懂做生意的门道,但也听明白了是钱松在暗中捣鬼,惊讶之余,更觉得不可置信。
“听儿会不会是弄错了?那钱掌柜是姐姐介绍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想必是不会做出私吞银子这等胆大妄为之事!”
林老夫人连连冷笑,冷眼看向余氏,她这个儿媳性子软,耳根子更软,又极信任娘家人,属于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那类人。
余氏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母亲也出身名门望族,被养的性子单纯,遇事不知决断,又不会识人。
后来嫁给林远之后,掌家管事都由婆母一手操办,再加上生得美貌,性子温柔,颇得夫君疼爱,事事都替她扛着,就像养在暖阁中的花朵,不见风雨,被保护得太好了。
见婆母发怒,余氏的声音越说越低,“儿媳觉得要总拿出证据,免得误会了好人。”
到了晚上,林听在临睡前问:“安城最近还是很不太平?”
段翎侧过身,长发与她落在软枕上的交叠,分不清是谁的,他捻起一缕:“你想说什么。”
她动了动,凑近他,开门见山道:“我明天想出门。”
段翎默不作声。
林听张开手抱住段翎,拿他来取暖:“我们身上有难离蛊,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百步的。”
不知过了多久,段翎同意了:“好,明天我们出门。”
她在他怀里很快睡着。
段翎放下怀里的林听,离开床榻,缓缓地打开门,赤足到院外看被乌云盖住一半的月亮。
院中的尖锐碎石割破他双足,鲜血渐渐地染红了石子。
第95章
翌日天亮不久,林听就起来了,难得不赖床,主要是怕今天又睡过头,没能出门买合欢药。
她前脚刚醒,段翎后脚就推门进来了,淡淡的阳光沿着门缝洒进来,在门前留下道长影。
林听看过去。
他玉簪束发,绯衣如火,垂在身侧的双手骨节分明,皮肤白得不像话,行走间步履轻缓,挂在腰间蹀躞带的香囊晃动弧度很小,瞧着跟往日并无不同。
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段翎,不由自主放缓穿衣裳的速度。因为他出入不再锁门,回归从前了。
看着看着,林听手一松,腰间还没系牢的裙带掉下去。
那痕迹其实并不深,只是肌肤太过白皙,便衬得如雪地红梅一般惹眼。
浅浅的红明晃晃地昭示着,新鲜且刺眼。
段翎虽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有些痕迹并不难辨认。
他伸手拦住了林听遮掩的动作,狭长的黑眼睛盯着一点红痕,似要将她那处烧穿一般。
林听从未见过这般阴鸷森然的眼神,阴曹地府的阎罗王不过如此吧。她咽了咽口水,绵白细嫩的手指死死掐着衣领,努力想遮住那些痕迹但却无济于事。
少顷,段翎指尖落在她锁骨上。指尖下的人儿仿佛被火灼了一般闪躲。
他垂着漆黑的长睫点着一处痕迹来回摩挲,嗓音微哑:“昨晚才弄的?”
林听睁大泪眼不敢置信地看他,红透的脸颊顷刻间褪去血色。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面不改色对她问出这样的问题?
“滋味好不好?他那副病体残躯能满足你?”
他眼尾泛起点点殷红,手中不自觉加了力气,似乎要擦去那些痕迹。他微偏着头望着她,眼底似有讥讽,又似在认真和她讨论一个很正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