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唇瓣翕动:“我……”
“终归我是绝不可能让你孤身一人赴死的,你若再劝,我便只能使些手段了。”说到此处,谢骥满脸坦诚,“你也知晓,我已憋了整整两月。”
“……”林听别开脸,“你速速从我身上起来,我应你便是。”
谢骥得逞似的笑了笑,正要依言起身,却听林听轻轻道:“多谢你,阿骥。”
“此生遇你,是我之幸。”
林听的嗓音并不娇柔软糯,而是与她这个人一样清清冷冷,仿佛冬日里落在白梅枝头上的新雪般沁着凉意,可传入谢骥耳中,仍是轻易就激起了一阵阵酥麻。
谢骥起身的动作霎时顿住。
怀中人冰肌玉骨、婀娜柔软,他鼻尖萦绕着林听沐浴后的浅浅玉兰香,想起这三年里不知多少个夜晚的蚀骨销魂,以及分离两月的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眸色一点点暗下来,忽而问了句:“晚膳你只用了一碗饭,还要再吃些吗?”
林听不期他突然问这个,不由一愣,尔后摇了摇头:“不必,我吃不下饭。”
谢骥勾了勾唇,大掌往下滑,低沉着嗓音说道:“那吃点别的试试?”
林听:“……”
谢骥才不给林听时间拒绝,抬起结实的手臂迅速将罗帐扯落,紧紧扣住林听的腰重重吻下来。
林听一紧张就想喝水,这次也不例外,倒了杯水来喝。
段翎忽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道?”
林听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有些喷到他脸上:“你说什么?”什么叫她身上有旁人的味道?林听下意识闻了闻自己。
段翎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道?”她喷到段翎脸上的水顺着皮肤滑落,落到唇角,张嘴说话时,水流进唇齿,他咽了下去。
林听这才想起拿帕子给他擦脸,可身上只有他给她擦过汗的帕子,她自己的帕子在罗汉榻那里放着,于是快步走过去拿。
她刚拿到帕子,身后就响起了衣柜被打开的声音。林听身子一僵,猛地转身:“段大人!”
段翎看着衣柜里的今安在,轻声道:“原来是今公子啊。”
第60章
小衣柜狭窄阴暗,今安在不仅要小心翼翼地收着手脚,还要压抑呼吸,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他在江湖上独自闯荡多年,忍耐力还算强,可以坚持下去。
就在这时,今安在听到段翎问林听的那个问题,顿时有不详的预感。下一刻,老天验证了他这个想法,柜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房内烛火光线直直射进来,刺到今安在的双眸,他本能闭了下眼,抬起没拿剑的那只手挡了挡,然后透过指缝看到站在柜门前的人。不是林听,而是段翎。
而林听站在离衣柜稍远的罗汉榻边上,拎着一张帕子。
今安在顿了顿,缓慢放下手,抬头正视段翎。段翎的脸仿佛被水洗过般,还有未干的水渍,发鬓、衣领微湿,但并不狼狈。
反观他,身子被迫缩在小衣柜里,戴着丑面具,手握铁剑,姿势扭曲,怎么看都很奇怪。
盛夏时节,落日的余晖透过错落的树影洒在听荷院白墙上,金光如星子般闪烁。
垂花廊下,林听发丝半绾,只着一袭凝脂色软绸长衣并同色百迭裙。宫绦挽作酢浆草结系住盈盈腰肢,本就身量纤细的人更见清瘦。她无心欣赏眼前美景,只眉目焦灼地望着庭前月洞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