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别太着急了。”

翡翠心有不忍,出言相劝。

“是啊,少爷一定会找到三姑娘和四姑娘的。”珊瑚也跟着劝慰。

这是林听跟前的两个大婢女,自幼同她一道长大,自是打心底里心疼她。

林听摇摇头:“没事。”

话虽如此,心口犹如坠了千斤重石一般沉重。

半个月前,豫州发了大水。

父亲林守庚身为户部尚书,赈灾之事自是当仁不让。孰料出行不过五六日,赈灾银子竟不翼而飞。

刑部的人在林府搜出了官银,元启帝龙颜震怒,当即便要将林家抄家灭族。幸得几位老臣求情,一家老小才得以保全性命,却也是要抄家流放的。

祸不延外嫁女,林听出嫁已经三年,自然免受牵连。

但出事的是她父母、她最亲最近的家人,她的焦急担忧可想而知,不过短短几日人生生消瘦了一圈。

好在夫君陆怀川素来真心待她,陪着她四处奔走。安排了母亲随父亲和大哥一道流放去岭南。又打点了教坊司的教坊使,让三妹四妹在那处只做些打扫、烹饪一类的活计,不必抛头露面。

林听稍稍安了心。她了解父亲的为人,父亲绝不会做下贪赃枉法之事。正在她与陆怀川盘算着先想法子还了父亲清白,再接三妹四妹回家之时,竟接到消息说三妹四妹被人赎走了。

她自是要寻人的。可任凭她和陆怀川想尽法子,百般打听,也未曾得到两个妹妹的一丝消息。

父母和兄长还在流放的途中,照顾两个庶妹便是她的职责。如今人不明不白地不见了,她岂会不急?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珊瑚出言提醒。

林听已然瞧见陆怀川了,她提起裙摆奔下石阶:“夫君,可打听到消息了?”

“娘子,慢些。”陆怀川加快步伐上前扶她。却因走得快了,虚握着拳掩唇咳嗽起来。

他身量瘦削,面色有几分苍白,月白长衫外罩酂白锦缎暗纹圆领襕袍,是轻雾一般淡雅温和的人。

“你怎么样?”林听歉然地轻捶他后背。陆怀川处处都好,只是身子骨弱了些。

陆怀川摆摆手望向她,眸色温柔宠溺:“无碍。”

望着林听近在咫尺的脸,他心又一次抑制不住悸动。林听于他曾宛如天边悬月,可望而不可即。以至于成亲已三年,他有时恍惚还不敢信她已是他的妻。

“夫君……”林听待再问。

陆怀川忽然开口:“别动。”

林听睁大乌眸不解地看他。她出了汗,几缕乌发蜷在雪腮边。

美人凝露,我见犹怜。

陆怀川抬起袖子,仔细替她拭汗。目光一点一点描摹她精致漂亮的五官。

她生得极美,黛眉杏眼,圆润的眼角微垂,唇瓣不点自润,小鹿般乖恬又不失灵动。此刻偏头看过来,好似兰花带朝露清晖绽放,转盼流光,海棠醉日。

只可惜,嫁给他之后她远不如从前爱笑了。

“打听到了吗?”

林听攥住他袖子,期待地望着他。

她连着数日奔走,今日是体力不支才未曾出去。

陆怀川叹息了一声,似有感慨。少顷,他温声道:“此事恐怕有些难为。段翎他……”

林听听他提“段翎”二字,黛眉不由微微皱起。

陆怀川见她皱眉,面上若无其事,眼底却闪过点点暗色。

“少爷,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小厮在院门口禀报,打断了陆怀川的话。

陆怀川应了一声,回头理了理林听的衣袖,含笑嘱咐她:“你先回房歇着,别太忧心。我去母亲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