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陛下如今已然称帝,江山在手,天下臣服,待报完昔日之仇,心里便再无半点不畅快之处,体内的余毒以后应就不会再发作了。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段翎体内的灼痛才终于褪去。

他坐在龙椅上稍缓了缓,待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正殿,偏过头正欲唤女官过来问一问林听的事,却见窗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乌发雪肤,容貌清婉动人,橘黄的烛光洒在她身上,为她身周添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就那般静静坐在那儿,姿势一动不动,目光一瞬不移,已不知瞧了他多久。

段翎瞬间浑身僵住,薄唇紧抿成线,无声与她对视。

林听看着他苍白的俊颜,顿了顿,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陛下,你……好些了吗?”

她不动声色握紧茶杯,望着他恍若白玉的脸:“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今日为何事而来吧。”

“婚事。”段翎碰上她的手,林听眼睫一颤,却见他只是拿走她手中的空茶杯而已,抽离的瞬间,指尖轻轻地划过她掌心。

林听整理整理混乱的思绪:“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段翎又不急不慢地倒了杯茶,但没再递给林听,而是放在她触手可及的桌边:“你问。”

林听看了他片刻:“昨日,你答应我的原因是什么?”

段翎抬了抬眼。

第54章

四目相对间,林听不躲不闪,微仰起头,很专注地看着段翎,仿佛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段翎无意识地用视线描摹着她眼睛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压在桌沿的手也跟着动了动,然后道:“我想与你成婚,便答应了。”

林听匪夷所思道:“你说,你想与我成婚?”

“嗯,我想与你成婚。”

林听艰难躲开:“别,大祸将至,你我还是安分些好。”

谢骥忍得连声音都哑了:“莫怕,今日番邦使臣来贺陛下登基,此刻陛下应还在国宴之上与来使把酒言欢。听儿,明日不知会发生什么,今夜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晚了,我想与你再亲近一回。”

林听看着他眼里满满的哀求,终是移开目光轻轻说:“那你用一片羊肠,否则若不慎有了孩儿,孩儿便要跟着我受罪了。”

谢骥如得赦令,顿时眉开眼笑。他迅速褪去衣袍,从放在榻前柜子最里一层的小匣子中拿出三片羊肠,将其中一片塞林听手里,似撒娇似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夫人……”

林听的脸顿时红了几分,长睫抖如蝉翼,刚为其戴好便被欺了上来,在被吻得心神恍惚之际听见他问自己:“这两个月可想我?”

她心口忽颤,敛眸不语。

见林听未答,谢骥也没有多失落。

他的夫人圣洁出尘如高坐瑶台的神女,在闺中时又是大房长女,底下有近二十个弟弟妹妹,难免要更端庄矜持些,平日里连笑都少有,自然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也不会对他撒娇求怜。

但耳朵没舒坦,别的地方总要舒坦。

谢骥缓缓抵进,声音霎时沙哑得厉害:“我很想你,想你想得夜里睡不着觉。”

他是个武将,自十一岁随祖父进北境军营后,满脑子就只有习武杀敌,直至十七岁那年将心上人娶进了门,才知军营里的那群汉子为何日日都想回家见媳妇。

成婚三年,谢骥从刚满十七岁长到快二十,身量高了不少,他那张俊脸褪去青涩稚气,轮廓硬朗了许多,身子愈发劲瘦有力,说话也越来越直白。

林听被谢骥说得玉容微红,他带来的感受也越发让她遭不住,却不肯出声,只能咬唇强忍。

谢骥见她这般清冷倔强,顿时加重了劲力。

林听终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