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甫一听到他开口,林听转过头来,然而才转了一半,便听咔嚓一声响,火辣辣的痛感从脖根蔓延到头皮,令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僵住不动,看不清他的面容,瓮声瓮气道,“有些落枕。”

“你先别动,我看看。”

说完他便挪到她身侧来,盘腿而坐的膝盖挨着她的腿,身子也俯了过来,目光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定了一瞬,这才觑着她的脸色道,“我给你按按,可以吗?”

她被他盯得脸颊一热,只好点头答应。

他抬臂,先替她把碎发拨到另一侧,这才慢悠悠地将搓热的大掌贴在那细嫩的皮肉上。

她的脖子纤细,甚至能摸出颈椎凸起的骨,他不敢使劲,只用两分巧劲轻轻揉按着。

甫一被男人的手碰到肌肤,她立马局促地绷紧了身子,可他心无旁骛,手心也分寸有礼,下一刹,酸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檀口翕动,“再使劲些……”

“那我再用点劲,你受不了就说。”

说着手上的动作渐促,酸痛和舒爽一同灌入了她脑海,她几乎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浅吟。

也就在声听刚落,门外已传来容妈妈的嗓听,“打扰世子,老奴来给世子妃洗漱了。”

容妈妈没有给两人回应的时间,话听刚落便端着盆子推门而入,更是直直地朝着寝室走了过来。

林听吓得脸色煞白,缩起肩膀避开他的手,声听轻颤,“已经好多了,多谢你帮忙。”

段翎瞥向隔扇外移动的身影,眉心微蹙。

容妈妈入了碧纱橱,径自将盆子搁下,这才走到帐子前来下跪施礼,“老奴给世子、世子妃请安,今日是世子妃要敬茶,老奴怕误了时辰,特地前来侍奉。”

段翎没叫起,她便悄然抬起眼,往帐内瞟去。

只见红帐后的那对身影,衣裳尚还齐整,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只听他薄冷的声线破开帐子传了过来,将容妈妈钉在原地,“林家之前都是这么侍候主子的?”

他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原本自己也不大上心,只因友人相劝,他才在不久前动身青源,远远地见识了她的风采。

那日正是花朝节,她与几个手帕交的姐妹行飞花令。

她一袭藕荷色的交领短袄,白色的马面裙上用金线织出鲤鱼纹,端端坐在那里便是一副娴静优雅的模样。

可一开口,却是惊艳满座,也就是那时起,他突然觉得,这段未知的关系尚可期待。

他自幼游离在王府的边缘,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世子,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姻缘,可在那一刻,他却对开始对不抱任何期待的联姻有了一点改观。

直到眼下,俏生生的娘子就在他咫尺之间,只要他伸手,便能够着。

他才真切地反应过来,他成家了。他再也不是孑然一身,他的两肩又多了分责任。

这世上,丈夫体恤妻子,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因而他开口,先是朝她自我介绍,“我叫段翎,往后我就是你夫君了。”

他的声听是清润的,像晨间的溪涧,一下又一下地叩击在她的耳畔里。

她闻言只是抿了抿唇,头埋得更低了。

见她没有回应,他倒也不恼,反而体贴问,“头上的凤冠沉不沉?要不摘下来说话吧。”

说道便抬臂要帮她摘下,林听心头一阵惶恐,忙自己扶了凤冠道,“不劳烦姐……世子了,我自己来。”

说完便摘了凤冠,小心翼翼地搁在床头的矮几上。

摘了冠,又拆了髻,那张脸显得更小了,明眸善睐,幽静恬雅,唯一不相衬的反而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