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古本作依据,只是根据他们的自我判断,就把秦之孝改成林之孝家的,他们的观点、做法难道就不许别人提出异议吗?是他们“离开了文本”,还是我“离开了文本”?动辄把“索隐派”当顶大帽子压人,这很不好。说到底某些人还是线性思维,总觉得红学的发展轨迹一定得是后面否定前面的线性发展模式,考证派否定了索隐派,思想性艺术性分析的文学评论派又否定了考证派,而“《红楼梦》是阶级斗争的教科书”的阐释又超越了文学评论派……其实,事物的发展未必是简单的线性模式,倒很可能是螺旋性向上的复杂模式,在新的语境下,索隐派的某些深层机制被激活,也是很正常的事,犯不上急赤白咧地来宣判人家“非学术”,必欲“批倒批臭”、加以禁绝而后快。“早被否定掉了”也是某些人士的口头禅。文学艺术领域内,学术评价上,“早被否定掉了”只能作为一种现象陈述,而不能作为一种“王法”。像沈从文、张爱玲,你翻翻上世纪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的官方现代文学史以及大学中文系的教材,他们连被批判、作为“反面教员”的资格都没有,是完全被当作不存在的那么一种状态,“早被否定掉了”。但是现在怎么样呢?一提中国现当代文学,沈、张是“言必及”的对象,谁能绕过他们?当然,对他们的评价,特别是对张爱玲的评价,还是有争论的,但你喊一声“早被我们否定掉了”能解决问题吗?

不可不知的几条脂砚斋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