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甘苦不必说,傅王爷又生性风流,你没有家人在身旁,以后受了欺负怕是也无人过问。”

孔妙道:“这是我的命,既然是命,就要认,就要承担这样的苦难。”又想起什么,她解下腰间的东西,放到楼薛淮的掌心里。

楼薛淮端详着手里的玉骨扇,笑了:“这是我父亲给你的。”

“……是。”孔妙顿了顿,又抬起头,“楼公子怎么知道?”

“这是牛骨折扇,一共有三把,皆取自同一水牛的肋骨,”楼薛淮笑道,“我有一把,芷儿也有一把。”

孔妙有些茫然,随即就有些不知所措:“这……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信物吗?我、我不知道。”

“谁非人子谁无父,老牛舐犊尚有情。”楼薛淮牵起她的一只手,重又把折扇交到她手里,笑道,“这个折扇既然给你了,你就好好拿着吧。我要是擅自收回来,老头子该揍我了。”

“救命啊!!抢钱啦!!光天化日你们竟敢在这里抢劫!”

孔妙正欲开口,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哭,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画舫不知何时靠岸了,孔妙觅声看去,就见岸边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

“死老太婆,知道这界儿归谁管吗?不交保护费就敢在这里摆摊?!”几个地痞无赖模样的人正推搡着一名老妇,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领头的壮汉生得面目粗豪,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穷凶极恶,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

好事的路人凑上去,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刚还在嚎叫的老妇气势瞬间弱了不少,眼见他们要走,冲上去死死抱着对方的大腿:“各位大爷,各位英雄好汉,放过我这个可怜的老妇吧,实不相瞒,这些铜板是我们好不容易卖鱼得来的,还要拿回去给老汉治病呢,求求各位大爷给条活路啊!”

“他娘的谁管你病了还是快死了,就你这点破钱,都不够老子喝一壶酒的!收你的钱都是看得起你!”络腮胡子狠狠踢翻一个竹篓子,里面的活鱼挣扎出来,蹦哒了一地。

“那是救命钱啊,你们要是全拿走了,可让我老汉咋办啊,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老天爷呐”老妇一屁股坐在地上,越发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虽然跟记忆里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孔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神色复杂。

楼薛淮觉察到她脸上的异样,便问道:“你可认识那老媪?”

孔妙不甚自然的笑了笑,道:“好像是……一个远房亲戚,哦,是我的舅母。”

那个为了三两银子,亲手把她卖到青楼的亲舅母。

别看她现在这样懦弱可怜的,年轻的时候也是跋扈泼辣的秉性,十里八村没有人敢惹,一提起她都会摇头说“孔家那个悍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