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怜声躲在周岭椿怀里抹着眼泪,夜里也不许男人睡,要周岭椿想办法。周岭椿说,“别哭,明儿个我再去镇子上买一只回来。”
怜声不干,说只想要原来的那只小鸭,可小鸭死了就是死了,兽医也救不回来。周岭椿安慰他说,好在还有一只。
剩下的那只在怜声的悉心喂养下,已长得有怜声一个手还要多几指长,跑起来脚步生风,黄毛变白毛,腹部都扎出羽根来。
怜声每天晚上都和男人说自己的那只鸭子,说那只小鸭以后定能够长成大白鸭,整个村里最大最白的。
可现在却两腿一蹬,死在了怜声的怀里。
要是再过些时日,恐怕羽毛就能长齐,离怜声说得那样也不远了。
周岭椿回去拿了把铁锹,在原来埋小鸭的地方旁边挖了个大坑,怜声挂着眼泪把怀里快要硬的鸭子放在了坑里。男人锹起锹落,很快地面就被填平。
走之前,怜声突然说要给地里面的小鸭磕几个头。说着,就要趴到地上去。
村里面有信奉神迹这一说,除了父母长辈还有拜的几位神仙,不能乱磕头。周岭椿很少信这些,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把怜声拎着站起来,说,“别胡闹,不能磕!”
怜声说,“为什么啊,它们是因为我死的,我磕个头怎么了。”
周岭椿说:“没有为什么。”
怜声只好悻悻地跟着男人回家了,他本来还想拉着周岭椿一块儿磕呢。
在饭桌上,奶奶知道了这件事,说,“声声啊,别哭别哭,岭椿再给你买几只怎么样啊。”
怜声摇摇头,说不要。
午休,两个人躺在床上,怜声背对着周岭椿抹眼泪。周岭椿也睡不着,伸手按上怜声的肩膀头,把人翻过来了。怜声眼皮子红红的,快要肿了,再这样哭下去只怕眼也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