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蹲在纸箱前,伸手抚了抚小鸡的头,“对不起。”
“好了,去玩吧。”邱秋说着,抱起纸箱,给搁在两人够不到的斗柜上。
昭昭拉了航航去厨房看青丫炖鱼贴饼子。
两条黑鱼,自家吃一条,另一条褚辰拎着,唤了邱秋上楼看孙老。
他女儿孙玉英开的门,一见褚辰便笑了:“小辰来了,快请进。这是你爱人吧?”
孙玉英看着邱秋,眼里闪过惊艳,她自小便是美人坯子,又懂得穿搭保养,外貌上从没输过谁。
没想到这一次回来,前天在电梯里遇见一个姓俞的姑娘,那脸蛋、那身段,比她略胜一筹便算了,褚辰家这位不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吗,皮肤怎么能这么白、这么细腻呢?近距离地看,脸上一个毛孔都瞅不见,皮肤白得透光。
褚辰给两人介绍。
“你好,邱秋。”孙玉英伸手笑道,“我一回来,便听袁伯伯说,那天要不是你帮忙施针,我爸的情况只怕更坏,真是谢谢你啦。”
邱秋客气了句,伸手与之轻握了一下,笑道:“孙大伯还好吗?”
孙玉英接过褚辰递来的鱼,请了两人进屋,苦笑了下:“手术都做了八个小时,怎么也得养个小半年。”
一进屋,邱秋才发现,客厅里的小凳上坐着七八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看着黑板上的英语单词和短语,或抄录或默记,这是正上课呢。
没敢多待,进屋看了看孙老,两人便告辞出来了。
“孙玉英这是不走了吧?”
“她是想留下,她姆妈不同意。”褚辰解释道,“当年支援三线建设,中华冶金厂部分迁至四川自贡,玉英姐和她爱人便是那会儿去的,现在回来,得有充分的理由。若是以父母无人照顾为由,她一家回来了,那是不是得住过来,占了房子。”
邱秋:“她几个孩子?”
“一儿一女,闺女是老大,13岁;儿子今年七岁。统共两室一厅,老人一间,他们夫妻带着儿子得住一间吧,闺女13岁了,不得把客厅隔出半间。等到她弟孙玉峰回来,住哪?跟外甥女各占客厅半间吗?那还要不要结婚了?他今年可28岁了。”
邱秋:“她爱人是沪市的吗?”
褚辰明白妻子这么问的原因:“是。他家在思南路,兄弟姐妹九个,他是老七。他大哥家的儿子今年都20多了,正是相看结婚的年纪,哪有房子腾给他们一家。”
“不能先让他们一家回来,然后再向厂里申请住房吗?”
褚辰摇摇头:“他们申请回来,若是自己没有解决好住处问题,厂里便是会批,也只会批准玉英姐带一个孩子回来。不会让两口子都调回来。”
“住房这么紧张啊?”
“可不。”
两人说着话,步下楼梯,正与抱着航模材料,带着弟弟往楼上来的昭昭撞个正着。
褚辰捞起四肢着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的儿子,问闺女:“去袁爷爷家吗?”
昭昭“嗯”了声,指着机翼部分道:“我组装了一半,不知道哪儿错了,这里对不上,我抱上去让袁爷爷帮我看看。”
“走吧,爸爸送你们过去。”褚辰说着,抱着儿子转身朝上走去。
邱秋跟三人挥挥手,回家了。
门一开,满屋都是鱼煎过,炖煮的香味儿。
邱秋走过去,青丫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处理搪瓷盆里的泥鳅呢。
“不用放在清水里,滴几滴香油,让它们吐吐沙吗?”
“不用,”青丫抬头道,“褚主任说,买的虾呀、泥鳅、黄鳝、河蚌都是人家前几天捉的,养在清水里,已经让它们吐净肚里的泥沙了。你看,我扒出的内脏,是不是没那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