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衫。
很快一位脊背微弓,面容憔悴,额前白发横生,一身灰旧蓝色工作服的青年,从楼里快步走了出来。
邱秋随任章华下车。
“这位便是夏文柏。”
邱秋伸手:“你好,我是盈盈的同学兼老师邱秋。”
夏文柏眼眶一红,强忍着咬紧了牙,手在衣服上胡乱地擦了下,与之轻轻一握,便松开往后退了一步,方嗡声嗡气道:“我知道你,盈盈在家经常提起你。说你入学分数最高,分在一组。说你对《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千金要方》《温病条辨》《脉经》等课文倒背如流,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先上车,路上卿。”任章华招呼道。
三人上车,一路上,邱秋从夏文柏口中知道了夏盈盈更多事。
家里出事后,小小的夏盈盈远离了父母、大姐、三哥,没了玩伴,夏文柏忙着上班、手忙脚乱地学着做饭、洗衣,处理人际关系。当他注意到时,夏盈盈不知什么时候翻出了他藏起来的《本草纲目》,看了起来。
知道妹妹对中医起了兴趣,夏文柏又害怕,又欣喜。
最终他还是想办法给妹妹找来了《医学三字经》《药性赋》《汤头歌》《针穴经》。
夜深人静,电灯都不敢用,兄妹俩窝在房间里小小的一角,四周掩着光,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一个教一个学,是他们人生最为温馨的时光。
火车晚点,快一点了才到。
车门一打开,下来的几乎全是扛着行李,风尘仆仆返城归来的知青,有单身一人的,也有拖家带口的。
周六,家人来接得不多,电车站牌前,人头攒动,挤满了人。
邱秋三人举着牌子,立在人群中。
好一会儿,眼看人都走完了,方有一个青年,一手架着一位老人,缓步走了出来。
“爸、妈,”夏文柏不敢置信地看着过分苍老、一副病弱的父母,“爸妈三弟”
夏文柏踉跄着奔过去,一把抱住三人,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