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兽,垂垂老矣的狐狼。

邱秋没吭声,苏子平悄悄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王梦凡匆匆赶来,立在窗外,没敢进来。

留学归来时的踌躇满志,放下西医改学中医的一意孤行,被人押跪在台子上批斗、下放农场,妻子登报离婚,长子负气而走,小女儿失踪……

一幕幕过往,在陈教授脑中闪过,愧啊,愧,愧对他的小玉书,若没有他这个臭老九的爹爹,她又怎会在青春期被生活迎头一击,她又怎会替人下乡,又怎会下落不明……

“对不起、对不起,玉书,爹爹的小玉书啊对不起,你在哪啊,你在哪”

邱秋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撑着桌子起身,去了外面。

“他这么哭没事吧?”王梦凡担心道。

邱秋抚了抚动个不停的肚子:“没事,让他哭吧。”

萎靡了两天,这日下午下班,陈教授又跑来了,大手一挥:“走,今儿我请客。高兴,喝一杯,庆祝我重获新生!庆祝我陈德佑,从今以后,又能挺起胸膛、清清白白做人了!”

叫上王梦凡、褚辰,四人去了国际饭店14楼西餐厅。

陈教授挑的,说他当年没少带儿子女儿过来吃,玉书最喜欢吃他家的炸明虾,煎土豆,奶油蘑菇汤。

席间陈教授要喝酒,王梦凡拦着不让,邱秋给了他一口葡萄酒,让他有个仪式感。

第一次登上这么高的楼,邱秋捧着小蛋糕,立在窗前,边拿着小勺挖着蛋糕吃,边打量着街上的车辆行人,那么渺小,好似一切都在脚下。

怪不得人人都想登高呢!

褚辰端来奶油蘑菇浓汤,喂她。

“梦凡,”陈教授举着只有一口葡萄酒的酒杯,对王院长道:“谢谢你这么些年的照顾,今儿,老师还要麻烦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