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萧元真低下头,慢慢靠近他怀里。

苏廷远如释重负:“我就知道,你心里终究是有我的。”

海潮差点气结:“你是猪油蒙了心吗?!”

苏廷远脸色一沉:“元真,先杀了这聒噪的小道姑。”

海潮心中一凛,便即按住剑柄。

“好。”萧元真柔声道。

苏廷远得意地勾起嘴角,可没等他笑开,那笑容便僵在脸上。

萧元真忽然伸手,当胸用力推了他一把。

苏廷远失去平衡,向后踉跄几步,退至墙根,就在他后背碰到墙壁的刹那,素白墙面上忽然似有一点淡墨在水中洇开,迅速化作一张脸,那脸越来越大,张开大口,将苏廷远吸了进去。

先是后腰和双腿,接着胸口以下渐渐被吸入墙中。

苏廷远这时才回过神来,狂乱地挥舞着双臂,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身体从墙里拔出来,然而他仿佛陷入了泥沼,越是挣扎,被吞没的速度就越快。

“元真,元真,我知错了……”他哀求道,“快让我出去,我再也不会辜负你……”

萧元真娇笑了一声,然而全没了方才的柔媚顺从,却如冻泉般冰冷漠然,听得人不寒而栗:“你不是说至死不渝么?那就死一死吧。”

就在她说话的当儿,苏廷远又没入墙中几寸,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他双臂也拖进了墙里。

现在他只剩下脖颈和头颅还在墙外。

苏廷远哀告了一会儿,萧元真却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便破口大骂起来:“你是铁了心要杀我,你这贱人,娼妇!”

他越骂越难听,萧元真却是无动于衷,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美丽的双眸却如同冰封。

不多时,苏廷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骂声忽然变了调,变成了惨叫。

几乎是同时,墙中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轻细但鲜明,仿佛有许多张小小的嘴,在一点点地啃啮生肉。

不管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里面正在发生什么,进行得都很缓慢。

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海潮浑身血液都仿佛结了冰,头皮一阵阵发麻。

苏廷远整张脸都脱了色,豆大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敲在平整光滑的石砖上,如同寒夜里的更漏,平静而漫长,漫长得叫人绝望。

苏廷远从惨叫变成嘶吼,渐渐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啜泣。

他双目失神,眼皮耷拉下来,似乎是要疼晕过去了。

“很疼吧?”萧元真笑道,“让你缓一缓如何?”

话音甫落,墙里的啮咬声停了下来。

苏廷远抽噎了一声,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更骂不出半个字来。

萧元真柔声道:“我们来日方长。”

苏廷远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惊恐地瞪大眼睛,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求你……杀了我……”

萧元真充耳不闻。

庾县尉皱了皱眉,握住刀柄,抽出寸许:“他虽杀了人,也该拿回衙门,由官府发落……”

萧元真笑起来,声如银铃,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庾少府倒是说说,弃市斩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哪一样配得上我的沈郎?”

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些寒意:“这是妾与他两人之间的事,妾奉劝庾少府莫要插手。”

话音未落,忽听“砰砰”两声,门扇忽然自己从外向内阖上。

庾县尉那魁梧下属立刻奔到门边,用力推了推,门扇却纹丝不动。

他又换了脚去踹,却似踢到铜墙铁壁,痛呼了一声,抱着脚直跳。

“不必白费力气,”萧元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