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露出困惑,撩起衣袖,微阖眼帘,将手放在琴身上,轻轻抚摩。
片刻后,他收回手,眼中疑惑更甚,嘟囔道:“真古怪……”
“怎么了?”梁夜问。
程瀚麟低声道:“这张琴,摸着像是真的,至少是真的古物,而且颇有灵气,应当曾为名家所有。”
梁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苏廷远跪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将涕泪拭了拭,缓缓站起身,满脸绝望:“阿青,你就这么走了,叫我如何独活?”
说着便一头往柱子上撞去。
海潮虽知他不是真要寻死,但手比心快,还是不自觉地出手拽住了他衣裳,旁边的奴仆冲上来将他拦腰抱住,但他劲头太大,额头仍然重重触到了柱子,立马红肿一片。
新上任的总管事带着哭腔劝道:“郎君节哀,娘子在天有灵,也不想见郎君这般……”
苏廷远挣扎了一番,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双膝一弯,慢慢坐倒在地上,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都怪我,一眼相中这宅子,非要买下来,阿青是我害死的……”
梁夜一直抱着臂冷眼旁观,直到此时方道:“就让尊夫人这样吊着么?”
苏廷远一愣,向管事道:“快去搬梯子来。”
梁夜悠悠道:“官差过目之前,还是不要搬动的好。”
苏廷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点了点头,对管事道:“速速遣人去报官。”
说罢便不再理会众人,只痴痴地望着夫人的骸骨落泪。
海潮不禁有些佩服他,明明勾三搭四,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事,还能装出深情的样子,仿佛没了夫人一天也活不下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庾县尉带着一众部下和仵作冯十四来了。
庾县尉眼皮浮肿,发鬓凌乱,脸颊上还有睡出的印子,一对剑眉拧成了弯钩,显然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对下阶相迎的苏廷远只略一颔首,便径直向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