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奴是想往高处攀,郎君生得俊,年纪不算老,待人和气,娘子性子不错……奴不是秦医女那样有本事的女子,又不能像男子一样卖力气,婢子当得好,难道能当一辈子?一大家子指着奴一个过活,一样是卖,卖给郎君不比卖给别个强?这已经是奴最好的出路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有些瓮瓮的,她吸了吸鼻子:“至少奴没有害过人。”

说罢她也不看海潮和梁夜的反应,低着头福了一福,快步离开了。

……

法事上的变故闹得苏府上下人心惶惶,有下人当夜便想卷铺盖离开,苏廷远散了些钱财安抚,又让管事劝说,这才将人留了下来。

四人回到客馆中时已是人定时分,作了???? ?

? 憂 ?

? 愺 ?

? 獨 ?

? 鎵 ?一场戏,都已十分疲累,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海潮一沾枕头便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陆琬璎轻轻翻身的动静,她打了个呵欠,含混道:“陆姊姊还不睡么?”

陆琬璎低低地“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心事重重。

海潮有心想问,正要开口,忽然想起这宅子的古怪,赶紧把话咽了回去,只说:“陆姊姊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陆琬璎迟疑道:“我在想……今晚不会再出什么事罢?”

海潮的脸皱了起来,含糊道:“妖怪你今晚别闹行不行?让我们睡个囫囵觉吧……”

她依稀听见陆琬璎轻轻笑了一声,随即便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可惜那妖怪似乎并未听进去海潮的劝诫。

睡到中霄,海潮恍惚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蓦地睁开眼睛。

她睡在外侧,面朝床边侧卧,一睁开眼睛,便看到透过窗棂洒在床前的一地月华,亮得好似银霜。月光里站着条黑黢黢的影子,弓着身子,背对着他们,不知在床上摸索什么。

海潮忽然想起睡前他们特意将门窗闩得严严实实,这人是怎么进到屋里的?它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不容她细想,那黑影已手持利刃攻了过来。

海潮不假思索从枕边抽出武器格挡,出手才想起手中的不是坚实锋利的采珠刀,却是把不中用的木剑。

千钧一发之际不容细想,她只能硬着头皮横剑身前,眼睁睁看着寒光闪闪的锋刃向她劈来。

然而两刃相击,木剑并未如料想中不堪一击、断成两半,却发出铿锵一声震响。

海潮定睛一看,手中木剑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熟悉又趁手的采珠刀。

对手显然不曾料到她的武器会突然变化,愣怔了片刻,海潮喜出望外,抓住这瞬间的先机,抬脚狠狠地向那人腹上踢了一脚。

海潮使出了十成的力气,那人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显然有些硬功在身上。

海潮知道那一脚的力道,不由一惊,就在这当儿,那黑衣人又挥刀劈砍过来。

海潮不闪不避,只等他举刀的刹那露出空门,忽然灵巧地一转,向他右胁刺去。

那人只得勉强收势,闪身躲避,却还是被锋刃割了道口子。

海潮趁他吃痛,抬脚用尽全力踢向那人持刀的手腕。

只听“当”一声响,刀掉落在了地上。

那人便要弯腰去抢,海潮眼疾手快,将刀刃踩住,旋身又是一刀挥出。

来人躲闪不及,“嘶拉”一声,左臂又中一刀。

他失了兵刃,不再恋战,推开窗跳了出去。

海潮哪里肯放他走,正要紧追出去,忽然听见身后陆琬璎睡意朦胧的声音:“海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