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哝哝抱怨着,被那马夫一脚踹在臀上,不情不愿地去了。

马夫向海潮等人道:“仙师们别听那小子胡咧,那小娘八成是叫宅子里的事唬着了,悄悄跑了。每月都有人跑的,前几天刚放了月例,这几天跑的人最多。”

他憨厚地笑了笑:“要不是奴捣子(1)一个,实在没处可去,奴也跑。”

梁夜问:“你们方才说的可是那出事的老马夫?”

马夫点点头:“疯了,不能当差了,本来是要撵出去的,娘子心善,叫留他下来,给一口剩饭吃也就罢了。”

“他住在何处?”梁夜问。

“本来是住在马厩里堆草料的棚子里,可疯子不知人事,随处便溺,熏得人受不得,弄脏了草料马也食不得,没办法,在园子后头畜棚边上搭了个小窝棚,对付住着。”

海潮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有家人么?”

马夫长长叹了口气:“听说本来有个婆娘,生了个女儿,过后都死了,只剩他一个。自己又弄成这样。

“他当过兵,是个侍弄马匹的好手,本来好好的,和那些嘴上不积德的贼囚子打什么赌呢?那么大把年纪的人了!唉,要不都说麻绳偏在细处断!”

他摇着头,口里喃喃:“都是命,都是命……”牵着马走了。

陆琬璎红了眼眶:“畜棚旁边,怎么住人呢……”

海潮自己就是贫苦人,心中恻然,摇摇头道:“出去就是个死,能有个地方住,有口剩饭吃,已算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