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救她,要救她,就得想办法出去,如果失败了,皇帝不会杀她,但他会识破她这些年装疯,会变本加厉地羞辱折磨她。

谢蘅薇打了个寒颤,垂眸看看自己纤弱得犹如孩童般的手腕。

她从来都不是个勇敢的人。

她咬咬牙,猛地挣脱皇帝的怀抱,一头撞向食案。

盘碗哗然碎了一地,酒食溅落,弄污了皇帝的衣袍。

“蘅薇,你非要扫朕的兴不可?!”他终于忍不下去,起身掸了掸衣襟,扬声唤侍女来清理。

“朕过两日再来看你。”他扔下一句,径直向甬道深处走去。

谢蘅薇飞快地爬向地上的狼藉,选了一片锋利的碎瓷片藏进衣袖。

不行,侍女很快就会替她换衣裳,他们一发现这碎瓷片,就会将它收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蘅薇紧紧捏着衣袖里的碎瓷片,仿佛捏着自己的性命,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一个地方他们是不会搜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将碎瓷片塞进口中。

再怎么小心,锋利的断口还是割伤了她的舌头,她不敢乱动,悄悄地将血咽下。

谢蘅薇一夜未眠,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直至侍女来伺候她起床用早膳。

“娘娘,该起了。”一个侍女将锦帐挂到帐钩上。

谢蘅薇背对她躺着,一动不动。

侍女见怪不怪,又唤了一声。

谢蘅薇从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侍女一惊,连忙爬上床,将手放在她肩头:“娘娘,怎么……”

话未说完,谢蘅薇突然猛地转过身,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侍女身上。

侍女惊呼了一声,正要挣扎,便觉脖颈一下蜂蛰般的刺痛。

“别动!”谢蘅薇将碎瓷片抵在她咽喉上。

“娘……娘娘……”这侍女短短数日已经两次叫人用利器抵着脖颈,简直欲哭无泪,皇后突然闹这一出,莫非是更疯了?

她带着哭腔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奴是伺候娘娘的阿楠呀……”

“我知道你不是阿楠,阿楠已经死了,”谢蘅薇道,“你们从前不是我宫里的,阿楠和阿桐死后,圣人派了你们来看守我。”

侍女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谢蘅薇又道:“我不想伤着你,但你若是乱动,我会取你性命。”

侍女齿关打战:“奴,奴婢知道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侍女捧着巾栉走来,乍然见到床上的情形,“呀”地惊呼了一声,手中檀木托盘落到地上。

谢蘅薇看向她,尽量做出凶悍的表情:“我知道你们是亲姊妹,你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杀了她。”

侍女这时已经回过味来,噙着泪使劲点头。

“先将铁链的锁打开。”谢蘅薇道。

她脚踝上的镣铐钥匙在冯宦官身上,侍女只有帐柱一端的钥匙,她连忙去取了钥匙来,开锁时却犹豫起来,颤声劝道:“请娘娘三思,外头有侍卫把守,娘娘去了外头一定会被发现的……”

“不必多言,开锁便是。”谢蘅薇道。

侍女只得抖抖索索地开锁,一边轻轻啜泣:“娘娘逃了出去,奴等断无生路……”

谢蘅薇道:“你们只要助本宫成事就不会有事。你们肯不肯帮我?”

她虽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神色庄重威严,让人不知不觉相信她的话,侍女低下头,“咔哒”一声将锁打开。

谢蘅薇将铁链缠绕在腿上,用布条绑住,使它不能发出声音,然后向其中一个与她身量较相近的侍女道:“脱下衣裳。”

她上次亲眼见到那对年轻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