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遍布了她全身。
梁夜撂下笔:“好了。”
海潮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苍白如纸的面容。
这两日他仿佛生了一场大病,脸上唇上的血色好像都变成了眼里的血丝,双颊比原先还瘦,几乎凹陷了下去。
海潮怀疑他这两天夜里是不是没合过眼。
不等她说话,梁夜站起身,放下床帐:“稍待片刻,字迹干了就好。”
“你去哪里?”海潮看着映在帐幔上的人影。
“去庭中走走。”梁夜声音微微带着点颤,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压抑不住,冲破桎梏冲出来。
他几乎是仓皇地走出寝堂,推开门走到廊下。
风雪扑面袭来,仿佛重重的掌掴。
梁夜没有披裘衣,只着单衣便走到庭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麻木,唯其麻木,才能做完他该做的事,他该做的,就是尊重她的决定,帮她去做“对的事”。
可是太难了。
空中阴云密布,厚厚的积雪笼罩在惨淡的天光下,天地仿佛披上了一张灰蒙蒙的裹尸布。
他走到庭中梅树下,扶着树大口喘气。
庭中的梅花是白色的,与纷飞的雪片几乎融为一,树下的血地上绽开一朵朵猩红的花。
梁夜怔了半晌,方才发觉是从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他的手攥得太紧,指甲刺破了手心,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他在庭中站到双脚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方才取了点梅枝上的积雪洗干净手上的血,转身向寝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