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只想要寿阳公主和驸马的性命,还想让他们身败名裂,眼睁睁失去权势,从高位跌落,他原本打算杀了你,嫁祸给寿阳公主。”

其实碧琉璃自打在夜宴上见到海潮奋不顾身救下魏九娘,便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但这种事自然不必让海潮知道。

海潮拧起眉头,忿忿道:“这白眼狼!亏我还可怜他!那你怎么还相信他?”

梁夜目光动了动:“我查出他的身份后同他做了个交易,他保你这几日无虞,我便告诉他如何让寿阳公主和驸马身败名裂。”

“原来是这样,”海潮点点头,“刚才的事其实怪不得他,他也受了伤,罚他在池子里泡一晚会不会太重了?”

好看的人总是格外惹人怜惜,海潮亦不能免俗。

放在她腰间的手蓦地一紧,几乎将她掐疼了:“那几个刺客都是一刀毙命,身上伤痕干净利落,他杀完人去浴堂,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顿了顿:“他一定早就到了,故意站在门外隔岸观火,等到不得已时才出手。”

海潮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

梁夜:“也许是试探,也许只是觉着有趣。他心智异于常人,简而言之是个疯子,不必揣测他怎么想。”

海潮将信将疑,就算碧琉璃真是疯子,梁夜又为什么这么了解他的想法?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把想法说出来。

说话间,梁夜已抱着她走进寝堂,将她放在铺着褥子和狐裘的长榻上。

海潮直到这时才发觉浑身作痛,不由痛嘶了一声。

梁夜蹙着眉掀开氅衣,目光落在她脖颈间的瘀痕上,薄唇瞬间绷紧,眼神也是一暗。

“那人没下死力……”海潮道,“其实不怎么疼。”

“还伤到了哪里?”梁夜问。

海潮身上到处都疼,估摸着有许多瘀伤,好在运气不错,没伤着骨头,最严重的是左脚的脚踝扭伤了,高高地肿了起来。

“都是皮外伤,”她轻描淡写道,“真的不疼。”

这时侍女捧了热水、巾栉和干净衣裳过来。

“先把湿衣裳换下来,免得着凉。”梁夜站起身道。

用热水擦了一遍身,换上干净熏暖的衣裳,海潮捧着碗烤着炭火喝姜汤,梁夜走进来替她上药。

“哪有那么金贵了,一点皮外伤,放着不管很快就好了。”

梁夜只当没听见,在她身边坐下,打开白瓷药匣盖子,用指尖蘸取少许脂状的药膏:“抬头。”

海潮知道拗不过他,只能放下碗,抬起头,露出脖颈间的掐痕。

男人冰凉的指尖沿着火辣辣的瘀伤轻轻打圈,从咽喉一直到锁骨上方,海潮忍不住轻轻瑟缩。

“疼么?”他的指尖一顿。

其实不怎么疼,只是头皮发紧,心里酥酥麻麻的。

海潮摇摇头:“不太疼。”

“那就好。”他又蘸了少许药膏,继续耐心地一点点抹开。

“怎么好好睡着觉,突然跑到汤池去?”

“睡前忘记把符从耳朵里取出来,半夜听见汤池那边有动静,以为是你出事,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海潮回想起来自己那么轻易就上钩,有些赧然。

“什么动静?”梁夜手指不停。

海潮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就是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有人大喘气……”

指尖在她咽喉处一顿,梁夜的喉结动了动:“嗯。”

“我问阿翡,她说你一个人在兰汤里洗澡,我以为你像我上回一样,被玉像蛊住了,就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对了,阿翡呢?”

“我回来时她被人打晕了,倒在屋外,问她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