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向海潮:“我们走吧。”
海潮不明就里地跟了上去。
身后,那老和尚重又敲起木鱼,慢悠悠地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头上。
海潮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昏暗佛堂,袅袅檀烟中,老和尚满是皱纹的脸庞看着高深莫测。
念经的声音似从远方传来的吟唱:“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梦所见,不离自心……”
海潮听得断断续续,不明不白,心中却莫名地微微一动。
片刻后,虬曲的铁杆红梅出现在眼前,海潮便将那古怪的老和尚抛在了脑后。
昨夜一场风雪,梅花落了大半,如点点血迹溅在白雪上,无端叫人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走到这里有什么感应没有?”海潮小声问程瀚麟。
程瀚麟摇了摇头:“并无异样,许是佛像和诵经声镇住了邪气。”
“有道理,”海潮说,“铜镜带了么?”
程瀚麟一听这话便是如临大敌,浑身紧绷,咽了口唾沫,从袖子里取出写满泥金符文的红布包着的招邪镜。
他抖抖索索地展开红布,取出铜镜,挂在脖子上。
海潮也叫他弄得有些紧张,生怕他突然晕倒或者撞邪发狂。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程瀚麟疑惑地摇摇头:“奇怪……按理说这么邪的东西,多少会有些感应的。”
他摁着心口,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仿佛在用劲。
憋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失落地摇摇头:“没有。”
“说不定是因为离得太远了,进去瞧瞧。”海潮道。
程瀚麟:“好……”
三人打起门帘走进室内,里头依然静悄悄、昏蒙蒙的。
程瀚麟朝帐内影影绰绰的人形扫了一眼,便立即移开视线,退了两步。
“怎么样?”海潮振奋了一下,“感觉到邪气了么?”
程瀚麟摇摇头。
“那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程瀚麟讪讪道:“杂,杂家只是见那东西瘆人……”
“那你准备好,”海潮道,“我要掀帐子了。”
话音甫落,帐子已叫她一把掀开。
程瀚麟没等看清床上躺着的东西便不自觉用双手捂住眼睛。
“咦?怎么会这样!”海潮惊呼了一声。
程瀚麟将手指略微分开些,从手指缝里往外瞧,只见一尊碎裂后又拼合起来的女子玉像静静躺在床上,还似活人般盖上了被褥,最瘆人的要属那头已失去光泽的乌黑人发。
可怖是可怖,但与他们先前讲述的并无二致。
而且他即便挂着招邪镜,仍旧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邪气。
他不解道:“这玉像有何不妥么?”
回答他的是梁夜:“裂痕少了。”
海潮也道:“对,裂痕少了好几条。我记得很清楚,本来玉像的鼻子中间有道裂痕分成两半,现在鼻子变完整了。”
一个人还有记错的可能,两个人都言之凿凿,就无误了,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过目不忘的梁子明。
程瀚麟也纳罕起来:“怎会如此?当真是匪夷所思……”
海潮盯着那玉像:“要不要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程瀚麟吓得张口结舌:“海潮妹妹,这这这……”
不等他“这”完,梁夜颔首:“可以。”
海潮便即掀开被子,试着去扒那玉壳,凑近了能隐约看出上下两片玉壳之间细如发丝的接缝,但玉质如羊脂般油润,不好施力,扒不开。
她想了想,拔出腰间的匕首,便要用刀尖去撬。
程瀚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