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贵妃老神在在道:“当然看出来了,你以为你装得很像么?”
海潮:“……”
“不过他看出来不打紧,那老物是条老泥鳅,滑不溜手,”宋贵妃道,“揭发你们对他有何好处呢?再说他怎么同那死老魅说?他怀疑公主驸马叫人夺舍了?不说那死老魅信不信,不管是真是假,那老泥鳅都一样得倒霉,就算侥幸苟活下来,也得出宫‘享清福’去。”
顿了顿:“所以呀,你只要别做得太过,能瞒过那死老魅,能骗过你的仇家,旁人都不必担心,还有,小心别挡着别人的道。”
海潮听她这么一说,方才豁然开朗,不得不说宋贵妃这样的出身,能在后宫里混到贵妃之位,并不是只有一张脸。
“谁是公主的仇人?”她问。
“本宫呀。”宋贵妃理直气壮道。
海潮:“……除了你呢?”
宋贵妃想了想:“宫里就是我了,别人都只想巴结讨好你,只有本宫有骨气,坚贞不屈,不为五斗米折腰……”
海潮捏了捏眉心:“行了行了,别往你脸上贴金了。宫外呢?”
宋贵妃吃吃一笑,幸灾乐祸道:“宫外可就多了,驸马当年杏林探花,把全京城的小娘子迷得颠三倒四,你把他捉进了府里,多少小娘子咬碎了银牙?”
顿了顿:“不过别人充其量就是艳羡,要说有人因为这个恨毒了你,不惜引火烧身也要扒你的假皮,那就只有魏兰芝和你五姊安德公主两个了。”
“魏兰芝是谁?”海潮问。
“侍中千金,京都贵女中的贵女。”
海潮最听不得的就是“侍中千金”这四个字,现实里就算了,连秘境也要给她添堵。
“侍中千金怎么了,难不成比公主还高贵?”
“你这小妖怪哪个穷乡僻壤来的?”宋贵妃不客气地说,“魏侍中有五个儿子,就这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女,宠得跟眼珠子似的,那是真疼,和那死老魅惺惺作态可不一样。
“而且那魏家娘子也争气,不是你五姊那种草包,人家可是真的才貌双全,琴书诗画无一不通……当初梁驸马年未及冠,在进士科举中一举夺魁,被那死老魅钦点探花郎,曲江池畔打马探花,与那魏家娘子一见如故,曲水流觞,吟诗作赋,如遇知音……”
如此巧合,现实和秘境仿佛渐渐重合,海潮听着听着,一颗心直往下坠。
侍中千金依旧是侍中千金,公主却是假公主。
她有些庆幸宋贵妃还是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话,只有她耳朵里塞了师旷符才听得见,身旁的梁夜一无所觉不知为什么,她不想让他听见这些。
她打断喋喋不休的宋贵妃:“行了知道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了,你说书呢?”
梁夜撩起眼皮看她:“谁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海潮一噎,挑挑眉:“反正不是你,和你不相干。”
梁夜“嗯”了一声,收回视线。
宋贵妃咕哝道:“听说进士科还没放榜,魏家就看上了这大才子,预备榜下捉婿,进士宴后所有人都以为这桩婚事十拿九稳,不知怎么叫人半路截去当驸马了,想想都稀奇。”
“有什么稀奇?难道她是金子打的,人人都喜欢?”海潮问。
“那可是魏兰芝!比金子打的也不遑多让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权势,魏侍中的助力不比那死老魅小,虽然梁驸马年纪轻轻当上了大理寺少卿,但将来能不能入政事堂还是两说,娶了魏家娘子,老泰山是一定会扶他接班的。”
宋贵妃叹了口气:“至于本人么……不是本宫和你有仇才贬损你,你也就比老五那个草包好那么一点,不学无术,性子奇差,空有一副好皮囊。他见过魏兰芝还能看上你,怎么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