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海潮连忙道,又向那侍女道:“今天要外出,给我找身胡服,绾个简单的发髻就行了,别插戴那么多东西,又沉又累赘。”

当朝贵女着胡服男装并不稀奇,侍女不以为怪,领了命便转身出去,换了十来身颜色不同,款式各异的胡服来与她挑。

海潮看得眼花缭乱,随便点了身红色的。

侍女替她换上,又帮她绾了个男子发髻,却用了点巧心思,编了几条细细的发辫,点缀了金珠和宝石,简单的装束依旧华丽夺目。

妆扮停当,海潮估摸着陆琬璎和程瀚麟也该醒了,正想着传朝食叫了他们一起来吃,便有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奔过来:“启禀公主、驸马,园子里出事了!”

海潮一惊:“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道:“是昨日宫里送来的两个娘子中的一个,用刀割伤了自己脖颈……”

海潮“腾”地站了起来:“是哪个?伤得重不重?”

小太监:“是年纪小的那个,割了挺深一道口子,好在另一个娘子及时发现,没有伤及性命。”

海潮略微松了一口气:“去叫大夫了么?”

小太监:“王公公已经遣人去宫里请医官了,那救人的娘子似乎有些医术,在帮那小娘子上药包扎……”

海潮与梁夜对视一眼:“我们去看看。”

??[93]玉美人(十一)

海潮和梁夜赶到陆琬璎和少女阿蓁所住的院子,程瀚麟正在廊庑上熬药,听见动静抹抹额头上的汗,起身行礼。

海潮问道:“人怎么样了?”

程瀚麟回答:“回禀公主,那小娘子服了两颗祛邪安神的丹药,暂且消停了。陆娘子正在房中照看她。”

两人走进房中,只见陆琬璎坐在床边,那名唤“阿蓁”的少女躺在床上,水灵灵的杏眼中含着泪光,满是惊恐。

她脖颈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纱布中隐隐透出殷红的血迹,一旁的几案上摆着用素帕垫着的小银刀。

海潮认得这把小刀,陆琬璎平日收在包袱里,切药用的。

她不禁一阵心有余悸,亏得陆姊姊心细如发,如果今天被蛊惑的是她,那少女恐怕无法应对,甚至察觉不到。

陆琬璎神色疲惫,显然吓得不轻。

她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民女见过公主,驸马。”

有旁人在,海潮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亲热,只点点头:“这是怎么回事?”

陆琬璎眼中微露迟疑之色。

海潮会意,让侍女留在房中守着少女,对陆琬璎道:“去外面说话。”

三人走出房间,来到廊庑上。

四下无人,海潮方才拉起她的手:“陆姊姊吓坏了吧?”

陆琬璎摇摇头,一脸自责:“我倒是没什么关碍,可怜阿蓁小娘子小小年纪背井离乡,还遇见这样的事。”

“陆姊姊别难过,幸亏你及时发现,把人救回来就好。”海潮道。

陆琬璎神色仍有些愧疚,但还是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不知为何,昨夜起我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睡得也不甚安稳,大约五鼓时,我睡梦中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床边有个人影,看背影是个身量不高,体格纤弱的女子,她正弯腰躬身,似在寻找什么。

“我以为是府里什么人,不敢贸然出声,只悄悄盯着那人。

“那人找了一会儿,直起身,将一物塞进衣袖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待那人出去,连忙起身查看,只见置于案上的行囊叫人解开了,东西散落一案,我查看了一下,其余物品都在,只少了一把小银刀。”

她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