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轻嗤一声:“我是阿耶亲生的,怕她什么!”
第一人道:“话虽如此说,驸马刚升任大理寺少卿,朝中许多眼睛盯着咱们公主府……”
海潮本是随便套几句话,没想到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这公主不是贵妃生的,而且和那贵妃不对付,而梁夜假充的这个驸马挺有出息她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什么官,管什么,但看他们的神色,应该是个挺大的官。
她虽不懂,梁夜一定知道这官是做什么的,不至于露出马脚。
她佯装不情愿:“那就去吧。”
正说着,有宫人急步走来,向海潮和梁夜分别一礼:“启禀公主,驸马,圣人请驸马立即入宫。”
“何事?”梁夜道。
那宫人道:“听说是临仙殿……”
“难道是贵妃出事了?”海潮问。
那宫人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贵妃叫人杀了,死状……有些古怪……”
??[84]玉美人(二)
刚提到贵妃,人就死了,海潮诧异道:“怎么个古怪法?”
那宫人说:“来传话的中贵人并未详说,只说请驸马即可入宫。”
梁夜若有所思:“知道了,安排车马。”
海潮道:“我也去。”
宫人面露难色:“公主与贵妃一向有些小龃龉,出了的这等事,还是避嫌为上。”
海潮见这宫人三十上下,相貌端严,衣饰比近身伺候她的那两人更华丽,品级应当也更高,或许是个女官,对她劝诫时态度也更直截了当。
她斟酌着道:“贵妃死了,阿耶心里不好受,做女儿的不去安慰两句,不是显得我不孝么?”
梁夜也说:“既然圣人传召我入宫相商,便没有要公主避嫌的意思。”
顿了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备车吧。”
宫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到底没再说什么,吩咐人去准备车马。
一刻钟后,车马准备停当,海潮和梁夜并肩走出寝殿。
出了殿外,她才发觉正是隆冬时节,琉璃瓦和草木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白雪映着晴蓝的天空、朱红的阑干,阳光一照真像仙宫一般。
而方才在室内,炭火熏暖,竟丝毫不觉外面天寒地冻,案头甚至还摆着盆娇弱的兰花。
宫人及时递上两件狐裘,梁夜接过火狐裘,抖了抖,替她披在肩头,系上锦带,又整理了一下脸颊两侧红似火焰的出锋,指节免不了轻轻擦过她脸侧。
海潮不自在地偏头躲开,落在旁人眼中便是羞态毕露。
梁夜收回手,披上自己的白狐裘:“走吧。”
公主的车驾自是海潮前所未见的隆重,单那车就比她见过的高许多,她也不以为意,伸手便要去扒车门边沿借力。
侍奉左右的宫人不知所措,梁夜及时托住她的胳膊,温声道:“臣知错了,公主别气坏了身子,臣扶公主上车。”
左右松了一口气,原来公主今日的反常,全是因为同驸马置气。
海潮这才想起公主这样的贵重身份,大约不需要自力更生爬上车。
可公主该是什么样的做派,她却一无所知,好在有梁夜在一旁描补。
她顺势冷哼了一声,将手递给他。
梁夜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托,将她扶上车,自己紧随其后。
放下织锦车帷,海潮松了一口气,抬手揉揉脖颈,轻声嘟囔:“这样过七天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随即她便发现两人挨得有些近再怎么华贵,车厢也不会太大,梁夜虽瘦,个子却高,肩也宽,一个人就占了大半。
两人坐在里面虽不至于拥挤,却也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