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一挑眉:“那等我们出去,你搬到罗三叔家去住吧。”
梁夜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好。”
明明是自己提议的,但他一口答应下来,海潮心里又拧起来。
“到了秘境里,除了必要的时候,你也别和我讲话。”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握住刀柄头也不回地跨进了门里。
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海潮等着双脚回到地面上,但等眩晕的感觉消退,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侧躺着。
身下似乎是褥子,但绵软得不可思议,简直像是睡在云上。
四周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说不上来是花香还是果香,好像是无数种她从未嗅过的花和果子的香气糅杂在一起,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清苦气,在她想要捕捉时,那气息却又融化在香雾里无迹可寻。
海潮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却不听她使唤,四肢百骸里涌出一股惫懒,筋骨好像浸泡在酒里,又酥又软。
仿佛这具身躯抗拒醒来,海潮越发觉得古怪,这股倦意肯定不是她带进来的,难不成她换了具身体?
周身的感觉渐渐复苏,她迷迷糊糊感到自己的后背似乎贴着什么温暖的东西,还有什么搁在她的腰上。
她心头一突,忽然意识到自己睡在另一个人怀里,后背贴着那人的胸膛,搁在腰上的是那人的手臂。
她的心脏停跳了一拍,紧接着在腔子里上蹿下跳起来。
她不自觉地将那条陌生的胳膊拎起来,从那人怀里钻了出来,转过身一看,对上一双有些惺忪迷离的睡眼,一张脸俊秀无匹,仿若玉雕,长发如黑色流瀑铺散在枕上。
是梁夜。
他眼中的睡意一扫而空,变成和她一样的震惊。
海潮脑袋里像是有无数个烟花同时炸开,只听得“轰”的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腾”地坐起身,身上一凉,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绢里衣,她惊呼了一声,抢过锦被抱在怀里。
这一抢不打紧,梁夜没了被子蔽体,他也不比她好多少,单薄的里衣前襟微敞,脸一直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
海潮呆了呆,方才用被子蒙住头:“你先把衣裳穿上!”
“床上似乎没有衣裳。”梁夜的声音里难得有一丝慌乱。
“等等,这是哪里?”海潮从被子里探出一只眼睛,小心避开梁夜的方向,打量周遭的光景。
满眼的绮罗锦绣和金丝银线差点晃花了她的眼,他们显然是在一张大床上海潮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床,一张床几乎就有她的屋子大,床四脚立着金光闪闪的帐杆,帐幔是云霞的颜色,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看不清帐外的情形,却能透进光,于是双目所及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帐顶是华丽的织绣,有仙鹤、锦鸡、麒麟,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珍禽异兽和奇花异草,连帐角都悬着金子做成的铃铛、一串串的珍珠玉石。
第一个秘境里苏家的富贵,与这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海潮看得呆了,就是做梦她也想不到有人会在床帐上费那么多功夫和钱财睡觉时眼睛一闭,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么?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
前两个秘境都是他们自己的身体,这个秘境却不一样,这两个人显然是原本就存在的。
海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指甲形状也一样,但要小一些,手指也细一些,没了长年劳作的痕迹,肌肤细腻光滑。
既然梁夜的模样没变,她应该也和原来长得差不多吧,想到这里,她略微舒坦了些。
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梁夜,见他已经将衣襟整理好,散乱的长发也整齐了些,神色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