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之外的翠竹深处,姜云婵和夏竹同时捂住了嘴巴。

两人听不清谢砚他们说什么,可确定竹轩暗影浮动,定关着人。

这周围都是护卫,两人不敢多逗留,疾步离开了。

一直走到慈心庵的小溪边,姜云婵蹲下用冷水洗了把脸,身形仍战战兢兢。

夏竹过来,捂住姑娘冰冷的手,哈了口气,“姑娘,姑娘别慌,还没确定”

“夏竹,你听到惨叫声了吗?你看到谢砚脚底的血印了吗?是淮郎的!是淮郎对不对!”姜云婵反握住夏竹的手,太过恐惧了,说话都是气音,生怕惊扰了什么。

夏竹想安慰,可很多事几乎已经摆在眼前,再存不了侥幸之心了。

世子真的囚禁了顾淮舟,还对他用了重刑法。

如果世子真动强硬手段,让顾淮舟因“病”死在侯府,也不是什么难事。

侯府看似锁着谢砚,可在这四方天地内,他何尝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

区区蝼蚁,谁能逃得脱?

姜云婵要如何蜉蝣撼大树?

她指骨紧扣着夏竹的手,喘息连连,“宫里、宫里是否每日都有人来?”

顾淮舟毕竟是圣上看重的人,身染疫病,皇上不可能置之不管。

于是,每日都会派公公来侯府询问境况。

虽然公公们并不进侯府的门,但会在府门外听太医禀报。

如果那个时候,姜云婵能与公公对上话,他们就有救了。

这府中没人可以信任,她必须向外求助!

姜云婵还得带着顾淮舟一起去见公公,省得又像上次一样生了变故。

夏竹点头:“每日酉时,公公准时抵达前门。”

“好!”姜云婵沉了口气。

这个时候不能乱,她得尽快把顾淮舟先带出侯府。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拿到竹轩的钥匙了。

竹轩的钥匙就放在谢砚腰间的香囊里,是她亲眼所见。

姜云婵沉吟了片刻,贴在夏竹耳边道:“你回问竹轩,去八宝柜里取一包蒙汗药。”

“姑娘要”夏竹的话戛然而止。

从前,大爷三爷时常去问竹轩滋事。

姜云婵怕遭了迫害,便重金求大夫配了个蒙汗药的方子。

那药喝下去能昏睡一个时辰,醒来后,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中了药的人只会以为自己睡着了。

若是世子昏睡过去,引开侯府人的注意力,也许他们就有机会逃脱。

夏竹连连点头,这就去办了。

姜云婵则心不在焉去了厨房,等待机会。

她要药的人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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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子,还要在看守们的饭菜里下药。

这药下下去,就算彻底与谢砚撕破脸皮了。

将来的路她还不知道怎么走,但总归先脱离谢砚的控制,才有主动权。

姜云婵咬了咬唇下定决心,瞧四下无人,将药下进了亲手煲的鱼汤里。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凌厉的斥责声。

姜云婵一个激灵抬起头,不知许婆子何时鬼使神差走到了窗边,正垮着一张脸瞪她。

姜云婵赶紧将油纸包塞进了衣袖里,“世子近日胃口不佳,我给他煲些汤。”

许婆子一听这话,脸上才有了笑意,“算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自从姜云婵躲去了慈心庵,许婆子早就想去提点提点她。

奈何世子也常在慈心庵陪着,许婆子没法递话。

今日,在厨房碰见姜云婵,许婆子少不得走到灶台前,耳提面命一番:“你别忘了,圣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