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沙子。

谢砚本想好心提醒她,不过想来大小姐也不会听他的。

姨父姨母把她娇养得太好了,估摸着根本想象不出边境的苦。

一想到到了北境,大小姐站在风沙里,捧着她精致的碗,瘪着嘴欲泣不泣,端着一碗黄沙。

画面还真有趣。

谢砚不劝了,后脑勺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军队到了下午,终于缓缓驶出了苏州城。

期间,大小姐先跟爹娘抱头痛哭了一番,又跟好姐妹抱头痛哭了一番,最后又在马车上暗自垂泪了一番,最最后兴高采烈去金玉坊、锦绣坊添置了不少衣饰。

马车才顺利离开苏州府。

马蹄哒哒,伴着姑娘的哽咽,十分催眠,谢砚靠在马车角落睡得安稳。

到了一处山林,军队停下来休憩。

谢砚才睁开朦胧睡眼,落入眼帘的是姑娘梨花带雨的容颜。

都道姑娘是水做的,如今谢砚可算见识到了。

姜云婵那一双眼睛肿得跟桃似的。

谢砚实在看不下去,“要不我快马送你回家?再远些可就真回不去了。”

姜云婵摇了摇头,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我想吃桃汁冰酪。”

“什么?”谢砚当自己出现了幻听。

“桃汁要阳山蜜桃。”

“啊?”

“羊乳要细细过滤三遍才行,牛乳不好克化。冰也要碎些,要沙沙的口感。”姜云婵一边吸鼻子,一边断断续续道。

谢砚茫然望了眼四周的金戈铁马。

如果他没记错,现在是在行军吧?

哪来的桃汁、羊乳、碎冰啊?

谢砚皱了皱眉,“这,我上哪去给你弄这些物什?”

“这只碗就是装桃汁冰酪。”姜云婵白皙的双手捧着那只粉色桃花瓣形状的碗,满眼哀怨望着谢砚。

她本也没有想吃甜点,可粉粉嫩嫩的碗在手边了,她又想家,想吃点家乡甜点以解思乡之情,不过分吧?

“是你把碗拿来的,自然你得负责。夫德第二条:要满足妻子的一切要求。”

谢砚不以为然:“什么夫德?都是歪理。”

“姨母!”姜云婵毫不犹豫掀开窗户,朝军队打头的沈倾招了招手。

“别啊!”谢砚瞌睡全醒,忙把车帘放了下来。

姜大小姐现在是拿到沈倾这把尚方宝剑了,谁能争得过她啊?

不过呢

驯兔子自有驯兔子的法子。

谢砚饶有兴致打量了下粉嫩的姑娘,“想吃冰酪是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冰酪管够,去吗?”

姜云婵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丝的不怀好意,可由于太热太渴,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离队,去了附近的峡谷。

峡谷深处,森林茂密,雾气缭绕。

阴寒之气阵阵拂来,软刀子似地吹进人骨头缝里。

姜云婵双手环臂,拢了拢衣衫,“你带我来这作甚?”

“不是要吃冰吗?外面炎炎烈日哪有冰,不过山谷中积雪未化,定是能找到冰的。”

谢砚在前,抽剑劈开纵横交错的荆棘,带着她跨过过膝的草地,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看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积雪未化,挂着亮晶晶的冰凌子,晶莹的水滴掉落敲打着岩石。

“喏,这就有冰。”

“好脏!”姜云婵蹙了蹙眉,有些却步。

“哪里脏了?”谢砚拉着她上前,蹲在山洞里,掰了块冰凌在手心,“此地人迹罕至,冰凌子最是洁净,不比京都冰窖里的干净?”

姜云婵接过晶莹剔透的冰凌,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