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姜府里的小厮,从他身边络绎不绝来来回回。

后巷里,沈家军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可姜云婵的行李箱子还在陆陆续续往门外搬,箱子高高低低摞在一起,足足十三个。

副将被这架势惊呆了,“大小姐这是要把整个闺房都搬去北境吧?”

“随她,她只要搬得走算她的本事。”谢砚抱臂旁观着。

昨儿个夜里回来,姜府上下整宿未眠,都在为他们的千金大小姐准备行李。

谢砚随意瞟了一眼,大小姐一共带了五箱衣服,三箱首饰,加之什么绣样、花灯、熏香零零总总二十箱起步,算下来得五辆马车驮运。

军中哪有那么多闲置的马匹供大小姐使唤?

何况他们玉麟军一向崇尚轻装疾行,他娘沈倾甚至严令全军上下,每个人的行李不得超过两个包袱。

沈倾若看到姜云婵这般拖沓的行李,定然斥责。

大小姐断然也不会委屈自己,减省行李。

“我赌,大小姐今日去不了了。”谢砚挑了挑下巴,示意副将往行李箱处看。

沈倾正拧眉与姜云婵讨论着什么,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砚儿,你来!”

“好嘞!”谢砚心中暗喜,朝沈倾跑过去,“是不是要我帮妹妹把行李搬回去?”

“搬回哪儿去?”沈倾嗔了他一眼,“我是让你把你的战马套上马车,给皎皎驮行李。”

“我的战马?”

谢砚笑不出来了,怔了好一会儿。

他的战马可是他破敌营时,从王帐夺回来的。

马儿自小受他驯,跟着他征南闯北,敌军闻风丧胆,怎么说也是北境赫赫有名的战马,怎能给人驮行李?

谢砚摇了摇头,“战马给了妹妹,那我如何去北境?”

“你陪妹妹坐马车啊。”沈倾嫌弃地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妹妹从未出过远门,怕路途颠簸,妹妹不舒服,你得随身陪着。”

谢砚才不要日日哄女子,“让妹妹少带些行李不就好了?”

“我听子观哥哥的。”姜云婵乖巧点头,一副弱风扶柳的模样。

“你妹妹身娇体贵,哪能减省?”

沈倾拍了下谢砚的后脑勺,“还不快去套马!”

“可是”

“你若再不听话,就陪你外祖父背夫德!”

“我去,我去!”谢砚高举双手投降,悻悻然套马去了。

预计早上出发的大军,因为清点姜云婵的行李愣是拖到中午烈日当头,迟迟未动。

“什么东西还没搬完?”谢砚瞧两位副将小心翼翼抬着大箱子,不耐烦地掀开看了一眼。

只见那箱子被上好的云锦包了边,中间放着各式餐具。

什么金的、银的、瓷的、木的各式都有一套。

若是带些衣服珠钗也就算了,竟连餐具也带了五套。

谢砚心疼自己的战马啊,拎起一只瓷碗,往姜云婵坐的马车去了。

车帘掀开,清雅的桃花香扑面而来。

马车里点着熏香,青烟袅袅。

车门两边,挂着两只兔儿灯笼,在谢砚眼前摇摇晃晃。

而姜云婵正坐在窗边贴窗花。

整个马车被布置的与女儿家的闺房一样香软。

“马车不过代步工具,花这些心思作甚?”谢砚掀开衣摆,提步上车。

“你等等!”姜云婵指着他沾了泥巴的靴子上,“你脚脏,脱了靴子再上来。”

“”

太夸张了。

马车地面上还铺了白狐毛地毯。

谢砚属实涨见识了,脱了鞋,翻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