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男生走到他身边,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用眼神告诉他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立刻会意,对沙发上的女人温和一笑:“周女士,今天谢谢你的配合。”
有那么一秒钟,周舟觉得面前的男人笑起来很好看,而且还有风度,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比起他那个不争气的丈夫不知强上多少倍。想到这儿,女人不着痕迹地整了整头发,把身体坐直,不仅态度缓和了许多,语气也不再强硬:“你们师徒俩该不会还要去问馨然吧?”
邱三桥与自己的学生侧耳交谈了几句,然后把男生的笔记本拿到女人面前,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是不是何女士家的地址。”
周舟接过本子,很仔细地看了看。现在的她早就没了防备之心,随口一说:“她早搬家了。等等,我给你们写个她现在的住址。”说完后在茶几上的一堆杂物里翻了翻,勉强翻出一支圆珠笔,又从茶几底下找出一张皱巴巴的旧报纸,抚平后在上面写了一行小字,递给邱三桥。
邱三桥拿着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那龙飞凤舞的字
徐汇区华山路35号 光合作用书房。
出于礼貌,邱三桥再次温和地笑了笑,向女人道了声谢,没想到对方却缠着他让他推荐律师,推荐完还不算,又拉着他数落了齐天彤半天才放他走。邱三桥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假装认真地听着。
“齐天彤这个人人品有问题,我嫁给他真是瞎掉了眼睛。虽然我们是将就着结婚,但是也得有底线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缺心眼就是见异思迁。老师,我不是说你啊。”
被抛在一边儿的寻逸冷冷地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脸色越来越差,说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就一个人从房间里出去了。
邱三桥很清楚寻逸又不高兴了,于是赶紧告别周舟,疾走几步去追自己的学生。他一边儿下楼一边儿对男生说:“小寻,你怎么了,又冷着个脸。我不过是跟她说几句话而已,这都不可以吗?”这句话说完以后他才发觉不对劲,他跟寻逸又没有那层关系,他根本没必要跟对方解释什么,就算被对方误会了又能怎么样。
邱三桥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止损,彻底断了寻逸的念想,但在情感上,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孩子了,虽然对方有的时候十分冷漠,又固执极了,但他却根本讨厌不起来。
想到这儿,邱三桥不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寻,你的脾气真的需要改改了,怎么能动不动就生气。你以后要是当律师,当事人说你一句,你就气得跑出去,不管案子了吗?虽然在老师眼里你还是个孩子,但实际上你已经成年了,二十多岁的人该有个二十多岁的样子,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没生气。”寻逸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近乎于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老师。
邱三桥突然明白了,寻逸刚才是故意试他的反应才那么做的。他觉得自己被学生摆了一道儿,但又不忍心责备对方,只好转了话题:“这个案子似乎有些眉目了。”
“是。从之前操恪和周舟的回忆看来,那个对海上生活很了解的人很可能是李雪来。我查过所有的幸存者,只有他是教船舶和航海的。”走到楼底下的时候,寻逸拿出笔记本,翻到刚才记录的那页。
邱三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雪来的身份不难确认,我们明天可以再问问何馨然。”他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来戴长剑之前交代他的话,于是故意把自己的学生往不相干的地方引了引:“操恪和周舟的描述十分一致,只有对伤亡原因的描述不同,一个说的是船下沉的过程中产生巨大漩涡,另一个说是因为救生艇数量不够。”
寻逸虽然没有被他带得偏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