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大局。他是报效家国而死,所以不愿这片土地再发生战乱。
柳蔚然下葬那日,许多人来送行。
入宫的旨意还没下来,但迫在眉睫,有些事柳双娥不得不做。
上午的国子监难得有些冷寂,监生前几日大多送了柳蔚然下葬,纵使与其只是泛泛之交,但颇有才华的世族接班人死在了而立之年,仍然叫人唏嘘。年味已散,到了回归正常生活的日子。
教室里只有老先生在讲课,柳双娥带着橘白走得又快又轻,唯恐打搅。许一觉办公的屋子唤作无穷斋,唯有他一人使用。
她到时,许一觉已经泡好了茶。秦嘉平去矜城任太守后,国子监祭酒换了位更年迈的官员。近两年祭酒身子疲乏,回乡去了。许一觉又是宠臣,陛下早就有意提拔,遇到如此机会,祭酒之位自然落在他头上。
“郡主精气神好了许多。”
“睡眠是要比原来好些了,嫂嫂快到临盆之日,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
“郡主能想明白就好。”
“还要多谢你劝陛下,那日也是大人自请带兵的吧。”
“朝中无可用武将,并非是无有才之人,而是无陛下信任之人。我出奉仙殿以来,只是在国子监讲学,陛下原先并不肯让我出征。只是我说自己精通占卜,行事之前可知吉凶,陛下才勉强同意,”他伸手端起茶壶,给她倒了半盏,“可惜太子殿下一同出征,我没有拦住。”
“先生也不必拦我,”有一阵没听见他的声音了,柳双娥整个人顿了一下,听得他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是我自己想上阵杀敌,没有战功,我在朝中谈何立足。”
许一觉笑着问道:“是想在朝中立足呢,还是便于成婚呢?”
纪云宴正欲回答,又被他拦住:“殿下不必回答,我说此话并不是在等您的答案。我们各自都很清楚您自请出征的目的,不是么?”
“你们有话在这里说便好,”许一觉也给他倒了茶,自己却带着桌案上的典籍站起来,他看了一眼纪云宴手中的书,“殿下有何问题要问,与郡主叙话之后到教室寻我即可。”
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一下,转身对柳双娥说:“半月之后有一场婚嫁,是郡主的。”
柳双娥把门关上,二人在无穷斋里对视,沉默许久。
许一觉不愧是奉仙殿出来的,这件事也能算准。
纪云宴握住她的手,极力掩盖自己的欣喜:“双娥,现在我有战功了,我就有更大的筹码。明日我就去父皇那里请旨,他会答应的。若是父皇不同意,我就跪在甘露殿外,他一定会心软的。”
“殿下该不会以为,许大人口中的婚嫁,是与你吧?”
话语出口的那一刻,她在纪云宴的脸上看见了各种神色。疑惑,震惊,恼怒,委屈。
“双娥,没有试过你怎会觉得不行?”他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我的地位已经很稳固了,只要我去求父皇,他会答应的。等我们成婚之后,就可以挪到东宫,在那里没有人会监视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