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有要她侍奉的心思,又哪是早早嫁人能规避得了的呢?
手中的铜镜渐渐滑落,掉在她的腿上。铜镜不重,隔着衣裙压着,却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本无须留在宫中,若是宽慰柳家,赐些金银珠宝也就罢了,何必将我困在这,”她闷闷道,“或许他是在等一个机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淑妃点点头,问:“你可知春山为何而死?”
想要解开这疑团,在宫中,大抵只有陛下一人知道。衔青应当知晓些许内情,但当日便被杖杀。可见陛下,是铁了心地要瞒住了。
“我曾听陛下问,姐姐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但是姐姐没有回,她只是说自杀并非为了报复他。姐姐还说,她寻死,无法出宫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争吵?即便是小打小闹,我也没听说过,”淑妃仔细回忆着,在她印象中,帝后一向恩爱,柳春山几乎是专宠,似乎没有闹脾气的时候,“他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就只有给太子指派宫人的事。”
这事柳双娥也听姐姐说过。
纪云宴生母早亡,也不在陛下跟前长大,兵荒马乱的时候,在外头受了许多苦。柳春山可怜他,经常邀去凤仪宫吃饭,问问功课。多几次后,陛下就不许他再来了。
太子毕竟是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丢在宫里不管不顾的,也不许别人对他好,像什么话。柳春山给他指了一个内监过去,惹得陛下不快,两个人闹了好久的别扭,最后还是太后劝的和。
皇后之死的线索都被斩断,他们也无法急于一时。经淑妃这么一说,柳双娥才想起来,太子在陛下眼里像个隐形人,实在是奇怪。
她问:“陛下的发妻是谁?怎么我未曾听说过。”
按理说,陛下发妻早亡,登基之后也会追封皇后。可不但没有追封,此人的姓名都没有流传。
淑妃下了椅子,屏退檐下的宫人,确认隔墙无耳后才敢开口。
她招了柳双娥上前,低声说:“原本以为你不日便要出宫,也不打算告诉你的。如今你要留在宫中,日后少不得与嫔妃们打交道,知晓这事儿,比不知道的要好。”
香气四溢,殿门禁闭。柳双娥竖着耳朵,听她细细道来,这宫中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