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些日子无力管束她,有什么想法,你与张贵妃商量便是。她近来与昭溪关系如何?”
昭溪过继给了张贵妃,是她提议的。
早晚都要到谭昭仪处学习无可更改,那索性就多个人疼公主。张贵妃在深宫寂寞长久,将来也不会有所出,有个女儿在身边也是好的。
不提议将昭溪过继给她,张贵妃又怎甘愿劝说父亲外出游乐,不问朝堂?
“最初改不过来称呼,如今已经习惯了。张贵妃对昭溪很好,事无巨细”
“启禀陛下,公主随温太傅觐见。”
话被打断,她并不恼,目光移至纪蒙尘身上,见他缓缓开口:“传。”
昭溪被宫人裹得严严实实,头顶的绒花衬得人活泼可爱。她步子很快,几乎是小跑着扑进纪蒙尘怀里,撒着娇蹭他外衣上绣着的云纹。
温进紧随其后,在炉前停住,毕恭毕敬行礼。
“公主殿下思念陛下,微臣担心雪天地滑,路途生出事端,便一同随行。”
“多谢温太傅,”柳双娥招他坐下,宫人上了茶,“公主调皮,比别人要多费许多心思。”
他小啜一口,回答道:“殿下天资聪颖,很少走神,是以微臣并不觉得劳累。只是奉仙殿近来事务繁多,微臣倒会想起凤仪宫不知娘娘近来可还安寝?”
纪蒙尘问:“听宫人们说,凤仪宫中有邪祟,不知是否为谣传?”
温进答道:“凤仪宫的荼靡花丛中确有异动,微臣不敢说谎。”
“荼靡花?”
他闻言下意识地往前坐,坐在怀里的公主不免有些不舒服,直截跳下来,拣了炉上的橘子,边吃边说:“荼靡花是阿娘最喜欢的,父皇也是想到阿娘了吗?”
“是,朕想起了你生母,她生平最喜欢荼蘼了,”纪蒙尘揉了揉她的脑袋,抬头望向温进的眼神惊恐未散,“你可能知道,那鬼魂是谁,留在这里是为何?”
“微臣才疏学浅,跟随师父学习时日不长。即便师父将毕生绝学都写于书中交给微臣,惭愧的是事务繁忙,微臣并未悉数吃透,”他言语诚恳,让人无法不相信,“只是未行不正之事,娘娘敏锐,觉察后茶饭不思也是正常事。取了生辰八字、五谷与铜钱包于锦囊中,压在枕头底下,便可缓解。”
“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本宫总觉得那东西要与本宫说话,莫不是有人间未尽之事?”
纪蒙尘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滑落。
李执忙不迭扶他重新坐起:“陛下可是体力不支?奴才扶您回殿内躺着。”
他摆摆手,目光幽幽:“朕想去凤仪宫一趟。”
“陛下若真的要去,也要等宫人取出披风,当心着了寒气。”她没有劝,只是跟着纪蒙尘一路朝甘露殿外走。
他点点头,在石板路上停住,大腿却倏然一沉。
昭溪一脸期待地抬头看他,纪蒙尘终于反应过来,方才忘了女儿还在甘露殿。
他问:“昭溪要一起去凤仪宫吗?”
“要去的,父皇去哪我去哪。要过年了,听宫人说过年就是家人团聚,所以”
她的话题转换得很生硬,纪蒙尘略微低了头,等她说下半句。
“所以,我想跟哥哥出去玩。哥哥说,要带我去蓬莱山打雪仗的。”
柳双娥以为他会思忖片刻再同意,可对方几乎没有停顿。
“自然可以,马上就是他的生辰,也该出来走一走。”
公主高兴,带着宫人先行朝凤仪宫的方向去。
柳双娥打算紧随其后,却有一道目光幽幽地望着自己。
“陛下这么望着臣妾做什么?”她明知故问,一脸无辜,朝他伸出手来。
纪蒙尘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