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已经在大殿里等着了,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一个御史不停用袖子擦额头的汗,旁边与他相好的官员诧异,压低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怎么也不叫家丁告个假,万一御前失仪,岂不冤枉。”
御史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心瞥了一眼百官前头,一身玄色织金蟒袍的摄政王。
男人垂着薄薄的眼皮,遮挡住眸中神色,摩挲着拇指上一枚白中带红的玉扳指,发冠束着一半的长发,挺拔宽阔的背影通身的威严贵气。
穿着明黄龙袍的小皇帝出来了,身后跟着九千岁仇晗远,他坐在了龙椅上。
“跪!”太监拉长音调。
御史旁边的官员止住了话,和文武百官一起跪了下去,高呼万岁,只有摄政王立着。
等底下没声音了,闻玉书才道:“众爱卿,平身。”
龙椅旁便站着一身宦官朝服,胳膊上搭着拂尘的仇晗远:“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官员闭着嘴当哑巴,不曾想他旁边的好友却出列了,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脚步发沉地走到中央,跪下,磕了个头。
“皇上,臣,有本要奏。”
四周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大臣们眼皮一跳,隐隐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仇晗远眉梢一挑,认出来了这大臣是摄政王的人,给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会意地低了低头,过去接过来奏折,乘上去,给仇晗远。仇晗远打开看了看。
四周越发寂静,让人窒息。
忽然,仇晗远噗嗤一声笑了,瞧着下面的大臣,一双白皙漂亮的手轻轻合上了奏章,和善道:“扈大人要参的人,正是本督主,他说……”
大臣们提起了心,只听对方道。
“说我未曾净身,是个假太监,让我……验明正身。”
轻飘飘的一句话,大臣们冷汗都下来了,御史的好友也一副“你疯了”的模样瞪了他一眼。
御史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灼灼地注视着他,扬声:“督主可敢让人看上一看!”
官职不高的官员死死低着脑袋,后背汗湿了一大片,叫苦不迭。
这仇晗远若是太监,倒霉的只有他扈永怡一个,若不是……他们今日可就说不准能不能活着出这道门了!
一些太监们的表情也很古怪。
他们挨了一刀,不算全乎人儿了,心思自然多变,最忌讳冒犯,有点身份的爷爷还听不得蛋和鸡这二字呢,何况是千岁爷。
闻玉书心中哇了一声,偷偷摸摸地看向百官前头的闻鸣霄,知道是对方做的好事。
仇晗远倒是不太生气,反倒笑了:“扈大人是想让咱家脱了裤子,给各位大臣瞧瞧?”
众大臣们:“……”不不不不我们没兴趣!!
扈永怡豁出去了,不管同僚们愿不愿意,直直地盯着他:“督主可是不敢吗?”
仇晗远的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响起,他生了一副柔情的模样,从小人物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宦官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之前辅佐先皇时,有个官员瞧不上他,转眼就被抄家流放,昨日还看张大人家的公子狎妓不顺眼,阴阳怪气的呢,怎么可能是假太监。
那扈永怡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受了谁的指使,让仇晗远自证清白,侮辱他罢了。
“有何不敢?不过扈大人,您这可是往咱家伤口上戳呢,若是咱家净了身,你当如何?”
扈永怡喉咙哽了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若督主当真清白,那臣……臣愿辞官回乡。”
“好!”仇晗远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那便请扈大人和咱家去一趟偏殿吧。”
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