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晗远走了之后,闻玉书洗了澡,就窝在书房的软榻上看书。

江聿风这除了经书就没别的了,闻玉书看得犯困,放下书,百般无聊地看江聿风画丹青图。

一身白衣的国师立在檀木桌后,撂下笔,叫他过去看,闻玉书就好奇地过去欣赏。

国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丹青看得闻玉书惊叹不已,系统也和他一起惊叹。

“陛下喜欢?”江聿风问。

闻玉书点了点头,他当了皇帝之后也长了不少见识,瞅瞅画,瞅瞅国师,问了个实在的问题:

“国师的画,贵吗?”

江聿风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盖着我的章,怕是万金也有人买。”

这个闻玉书是相信,那些富商若是得到国师的画,怕是要一天三炷香的供起来。

他们在书房待了一个下午,江聿风最后将这幅画最后盖了章,送给了小皇帝。

闻玉书小心翼翼把这“万金”收了起来。

吃过晚膳,没多久就到了晚上,前几日都是仇晗远半夜爬床陪着小皇帝睡,就算一开始不习惯,如今也习惯旁边有人的安全感了。

起码厂花说到做到,大半夜起来杀了好几次刺客,就他那谁来杀谁的劲儿,鬼也要绕道走,现在闻玉书自己睡在摘星楼,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就他自己,他反而睡不着了。

人一睡不着就爱胡思乱想,越胡思乱想越睡不着,就在闻玉书闭着眼睛第一百六十八次觉得露出被子的脚马上要被一只鬼手抓住,准备往被子里缩一缩时,它被抓住了。

汗毛陡然耸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无声呐喊鬼啊,闻玉书猛地一个激灵,喉咙哽住地“啊”了一声,把脚一缩,脸色煞白的睁开眼。

江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走路也没个声音,穿着单衣站在他床边,一手还握着他雪白的足,模样平静地瞧了他一眼:

“陛下的脚冻凉了,臣打算给你塞进被子里。”

闻玉书泪花都在眼眶打转了,不知道憋住了多少脏话,脸上的白才下去了点。

“国师你……有事吗?”

“……”

江聿风总觉得小皇帝话里有话,但仔细瞧瞧,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对方明明是一副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可怜巴巴的模样,怎么可能骂自己:

“摘星楼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臣不放心,便来看看。”

闻玉书心中感叹一声小太后真是持之以恒,一条路走到黑啊,不愧只是个按照剧情走的壳子。

他表面怔了一下,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耷拉着眼睛,很有自知之明地咬着字:

“又是来,杀我的。”

江聿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只觉得手心一片柔软的顺滑:“很多人想要杀陛下?”

闻玉书点了点头,迟疑片刻:“都被,厂公杀了。”

他有口疾,不爱说话,即使说了,也总是慢吞吞的,很简短。

江聿风抚摸他头发的手一顿,这个时候想起来仇晗远的好可不行,黑心的白鹤没安好心,用平静如水的音调说:

“陛下上次掉出来的玉势,也是仇公公塞进去的吧。”

小皇帝懵了一下,傻傻地看着他,脸瞬间就爆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整个人都往被子里埋:“国……国师,别,别说了。”

他臊眉耷眼的,说话直结巴,让人想抱在怀中好好疼一疼,江聿风勾了勾唇,“嗯”一声算是答应了,临了还要吹点耳边风:

“陛下身体比常人敏感,未尝不是因为做的太多的缘故,九千岁和……不知节制,若陛下不想,便多来摘星楼避一避,臣也好为你调养身体。”

闻玉书心中叹为观止,表面乖乖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