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乐训无意识中,下了狠手,晃得饶义濂肩膀剧痛,答得断断续续, “嘶……李姑娘手下留情!” 李乐训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徐徵敏锐地垂头,看见她面色有异色如金纸,气息不稳,摇摇欲坠。 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才使她免于栽倒。 “没事吧?”他问。 李乐训极力稳住身形:“失陪一下。” 话音未落,便匆匆朝着驿馆的方向跑去,声音散落在身后。 及半路,前方忽有火光冲天而起。 浓烟卷着猩红的火舌,顺着东风高扬,恨不得烧到月亮上去。 着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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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乐训的当晚,徐徵回到殿帅府。 去时点了数百精兵,回时却只余几名护卫跟随。 城门官的关系早打点好了,他也仅是放了几百禁军出城,并无多少动静。 区区几百人不过是禁军几个小旗队。 夜里出城办些事,实乃家常便饭。 根本惊动不了无关人等。 值守的城门官,见着徐徵要进城,睁着惺忪的睡眼,为他开过门,便又打起盹来。 此时乃是后半夜,若不是心里记挂着徐太尉要进郭,他早踏踏实实地睡下了。 城门一片漆黑,殿帅府却灯火通明。 徐徵的父亲正端坐于正堂,显已等候多时。 见着徐徵进门,他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起身,兴师问罪起来: “这么晚,去哪里了?” 徐父原先也做官,只是官没儿子做的这般大。 进士出身,多放外任,若非沾了儿子的光,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进京城。 如今业已年迈,致仕在家。 徐徵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除他以外,兄姐皆早早成家。 他也是家中最有出息的孩子,因此,父母便随他居住在临康城。 徐父觉浅,徐徵深夜带着亲兵出府,甲戈相击,叮叮当当的喧哗声,立刻便惊醒了他。 醒来便起身点灯,一直等到现在。 “没去哪里。”徐徵不想答,只是敷衍。 他的态度惹得徐父更不满,声音大了些:“我问你话,好好答。” “不想说。”徐徵更直接。 徐父怒急,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放肆!你当我不知?目无王法,私纵禁军!禁军乃天子亲卫,不是你徐徵的私兵。如此下去,往后朝中大事,难道要成我徐家门户之计?” 徐徵便不说话了,任由父亲发泄。 一是他实在说不出什么,二来他心里清楚,说了父亲反而更来劲,没完没了。 纵使告诉父亲真相,且不说他认同与否,他总是会找到理由斥责的。 因父亲在他这个小儿子面前,是决无可能有犯错的时候。 父亲是长辈,他作为小辈,听着就是。 若有必要,再放下姿态,道个歉。 少时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认错道歉。 年轻的徐父,是很有文才的,仕途上却不算得意。 他便把自己的心气,寄托在孩子们身上。 徐徵的几位兄长,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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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仲春时节,临康城外的柳树发了嫩黄的新枝,李乐训再次南归。 金城义军原先两位头领吕进同李罡,一人遭叛徒董胜暗害,另一人则陨于青人之手。而她借了徐徵的兵马,把金城余人解救出来,收拾残余,弃城再次南下。正在今日到了临康。 徐徵轻装简从,只带了两三人随行,自城门往外走来。 李乐训早早地便在道旁的长亭外候着。 她双手抱臂,倚在亭柱上,口中打了个呼哨,示意身侧的饶义濂去迎。 而她自己,则趁机打量起这位几月不见的太尉来。 穿着同她走时无甚区别。 走时是冬日,外面套着髦衣,里面似乎就是今日这件。 料子也远不如那件红亮亮的官服。 怎么,位高权重的徐太尉,也扮起穷人来了? 是当真家无余财,还是故意给人看,好显得自己清正廉洁? 不过,心里虽说着徐徵的坏话,李乐训面上却装得好。 待徐徵走近,便热情地打招呼,连随叔父刚来时的阴阳怪气,也不沾上一点: “徐太尉,好久不见,风采依旧!近来一切都好?饶先锋我给你带回来了,毫发无损!不信你可以当场验。” 只除了行礼。 还是剪拂后就罢了。 她实在嫌弃文人的虚礼,略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