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譬如你这次上临康来,本应是阶下囚,但恰巧与我青国相关,不就全须全尾地放了出来?”

他的汉文学了多年,说话间还是免不了卖弄。

李乐训:“乌图兄,你既然知晓,我来时是阶下囚,也应当知晓,我如今虽免受诏狱之苦,却丢了官身,又如何为你卖香,行方便之门呢?”

乌图:“无妨。小李头领的官身,是由王太师拿去的,那小生便叫王太师还个更好的回来。放心,他没有头领用兵的本事,王庭肯定是更偏向头领的。”

李乐训还想再辩,却有一只手,隔着轻轻柔柔的衣角,拂过她案下攥紧的拳头。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那隐在袖里的手却像是老鼠见了猫,刹那之间便跑没了影徒留坠在后面的一片袖角,落进她指间。

身旁的徐徵仍然端坐,只是熨得一丝不苟的衫袍上,多了几条绷直的褶皱。

李乐训抬眼看看他,而后,清了清嗓子,对乌图道:“好,那便多劳烦乌图兄了。”

她不知徐徵为何要逃,但大概明了他的本意。

是叫她应下乌图。

当然要应!

乌图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自己应了他,就有机会脱身复官。

现在不过是嘴上说说,又不算数,有什么好不应的?

而此刻假意应下,日后还能悉知蛮子往南推行五剑叶的详细计划。她才好对症下药,及时阻止南边的汉人也是同胞,她当然该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被押解来临康,徐徵见她第一句话,就是讲这件事他尚且知道五剑叶该除,她难道要差过他去?

不过,徐徵可真是会猜!竟早早算好,对这蛮子使激将法,真能诱他帮自己把高潭通判的位置要回来!

接下来,便只剩面见天子。

最好也同他猜的一般天子无能,对蛮子百依百顺,无有不应。

她这是归顺了个什么破烂朝廷?二叔指望王师北上,他的王师没准还盼着青人南下!连五剑叶这毒草都管不住!

还是要快些重掌兵权。

高潭有粮有兵,够她往北去。

她一定要往北去的!

乌图得了李乐训的允诺,大喜,当即便邀她留下用饭。当然,也顺便稍上了徐徵。

青人作风粗犷,好酒色歌舞,二人一直辗转到夜深,才得以从宴上脱身。

李乐训酒量不如徐徵,多饮了几杯。走在路上,脚步有些飘忽。

街巷无人,徐徵怕她摔倒,想上前搀扶,又犹犹豫豫地不敢碰她。

李乐训便半眯着醉眼,拿食指戳他的胸口,含含糊糊地道:

“徐徵!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叫你算到蛮子要替我争官,是你侥幸,是你运气好!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说话了?叫我说中了?”

“哼,我就说,我比你更会猜!就猜到你心虚!”

“你不心虚,在那蛮子面前,你明明想碰我的手,为什么不碰?现在明明想扶我,又为什么不扶?”

“肯定是不敢……”

“我最聪明了!你没我、聪、明!”

“嗯。”

徐徵最终还是轻轻环住李乐训的肩膀,护着她往前走去。

只是因为再不接住,她真的要仰面醉倒了。

他的动作不敢太实,尽量减少挨蹭的地方,但仅仅如此,也足够胸膛里的一颗心,砰砰地狂跳了。

她用手指戳他的时候,力道是软绵绵的。

却似乎穿过了他的肋间,将心口戳塌了一角。那心一边跳,一边往外汩汩地漏着水。

她没说错,他确实不敢碰她。

他仍清楚地记得,在高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