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
“算数,算数,行了吧?”
没听见徐徵的回答,她似乎难以忍受,转开脸不看他,抱着胳膊又大声道,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我本是山中小贼,竟也能当得枢密使这样的大官,谁信呢?人的命运真是未可知说不准日后能把那青贼全赶回乌山老家去。”
“现在还白抱个美人回家。哈哈。”
正巧错过了徐徵红的滴血的双颊。
“嗯。”徐徵低低地应。
李乐训这回看见他脸红了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襟上露出的一小段脖子也是红的。
她心中尴尬瞬间消失无踪,反而大步向他走去。
一掌拍在他身后的车厢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而后一口亲了下去。
这人成天把脸板得像座冰山,嘴巴却火热得很呐!
“你害羞什么?我才是真正的黄花大闺女!”
“……嗯”
“你要和我成亲,确实不能当官到时叫皇帝怎么想?唉,其实还是我占你便宜。”
徐徵这时却不说话了。
李乐训并未注意他,只一味道:
“前面有家客店,我打壶酒来,我们分着喝了,就算是敬过天地;我父母亲族皆不在人世,回去便拜你的二位高堂,再请别的亲朋好友做个见证。”
“嗯。”
徐徵又说话了。
他悄悄牵住李乐训的手,目光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巴上。
是软的,同腿上所触是不一样的软。
李姑娘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却要择定吉日,照古礼纳采,再行婚仪;叫最好的绣娘为她裁衣,叫最好的金匠为她制冠;千工花轿所过之处,红绸铺地,彩缎缠枝她是金城人的英雄,也要做金城最美的女郎。
不,不是李姑娘捋走,是我的夫人。
他在心里偷偷唤。
?番外
新任枢密使李乐训结亲,喜酒摆了两回。 一回在金城,依徐徵所好,正经八百地迎亲又接亲,拜堂再洞房。 反正是徐徵掏钱,又有徐徵操心,李乐训巴不得躲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吉日排场甚大,仪礼甚隆,什么八抬的大轿,十里的红妆,百斤的凤冠,千层的披挂,不一而足。 自前一夜起,李乐训便惦记着那套繁重华丽的喜服,一大清早就自己穿上了,等着喜娘来上妆。徐徵请来的是城中最好的喜娘,细致地把那香粉、螺黛、胭脂全用过一遍,周全地替她扮好。 李乐训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临上花轿前,还舍不得叫盖头遮了脸。 真好看。真好看! 她恨不能提笔把镜中光彩摹下来。 徐徵这爱讲究的臭毛病,倒也有用得上的地方。 下了那千工的花轿,见到徐徵的第一面,李乐训就想炫耀。 只是仪典在前,不好开口,叫她一直憋到新房里。 直等到深夜,才得空与他搭话。 等得久了,心里却积多了不满,她最想说的话也变了:“这么晚了?舍得进新房了?白累我也等到这么晚!” “我天不亮就起床,到现在还没有合眼!” “该怪谁?是谁非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她是在战场上过惯了夙夜不寐,睁眼到天明的日子,但这是她成亲的日子,那能一样吗? 千错万错,都是徐徵的错! 她把徐徵扑倒在榻上,指着自己头上的冠钗,气势汹汹地骂:“我身上穿的带的,都是你置办的东西,又是镶金又是嵌银,足足得有三百斤!脱下来换你穿一天试试看呢?” 她伸手解开前襟的扣结,当真想要将衣裳换给徐徵穿,冠上的点翠东珠,髻边的华胜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噼里啪啦好一阵乱颤。 “很美。”徐徵握住了她的手。 他在前厅待客时喝了许多酒,人虽不醉,但面色早已酡红,黑幽幽的眼珠子上也覆满了水。 他听不见李乐训说什么,只看见她的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