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徵:“是。”
李乐训笑:“简直荒谬!生辰年年都过,今年没收礼,还有明年后年往后几十年!把官军从鼓城前线撤出来,只为节省下行军的饷银,给官家筹措寿礼整整一座城池,竟比不过什么奇花异石,古董珍玩吗?拿去给那抓周的小儿,都不会抓错吧!”
徐徵:“两座城池。”
李乐训这才惊觉,徐徵并未夸大其词。
她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那官家当真把寿礼看得比城池重?”
徐徵:“大概也有停战止戈,休养生息的考量。”
李乐训被气得清醒,睡意全无,可她背上却没有翅膀,能让她一下飞到临康,打那皇帝老儿一顿,遂把火气全撒到徐徵身上:
“你还敢描补!是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迂论毒入骨髓了吗?你要是真心赞同那老糊涂的贼官家,就不会跑来找我!”
反正徐徵就是可以随便欺负!她不高兴了,骂别人不行,骂他没关系!
她又看向徐徵他依旧同之前一般,毫无反抗,照单全收。
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秀雅的面容在昏暗之间也很好看。
她就知道。
他对自己总摆一副冰冷姿态,好像在扮演什么冰人雪人。
可当她真碰上去握住了,却发觉其实是天上刚撒下来的新雪,虽然冻手,却又面又软,可以任她揉捏,捏化了也不要紧。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
出够了气,李乐训就要开始考虑实际的问题。
睡是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坐到徐徵铺上,盯着他的眼睛问:“我如果回高潭去,曲州这边怎么办?你无召而行,在这里的身份只能是我的相好就算你亮明正身,恐怕我从临康讨来的这些人,他们也不愿依从。”
不知不觉,她已不再抗拒叫他知晓“相好”一事了。
徐徵仰脸看她,看见她微微翘起来的鼻尖,光洁的下巴和脖颈,还有……随话间起伏的胸脯。
夜里虽看不真切,可他不敢再看。
夜里也应当辨不清他通红的脸他撑着双臂坐起身,却被李乐训一把按了回去:
“别折腾了,就这么说。我都骂你了,难道连躺也不让你躺吗?显得我很苛刻似的。”
徐徵一只手上还系着绳子,反抗不能。
也不知是不是平躺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曲州民变,非全因大旱而起。此间匪首曾意图通过黄御史,得朝廷一封招安书。实乃以乱求利。”
李乐训:“你的消息真灵通。他们的目的确实就是招安。不过与黄一炳勾结那人,早被现在的这位头领杀了。这位宋头领宋师剑,却比他手下一干兄弟,多几分血性,也懂几分侠义。”
“我打掉他一座城后,与他见过几面,也谈过招安之事能招安最好,行军能少吃点粮食,省下来的就能带回高潭去了。如今寿礼一事办得如火如荼,上面连你高潭打仗都不乐见,嫌弃花费过多,妨碍了天子生辰,估计我再怎么痛陈曲州困苦,贼人凶狠,也要不到钱。只好节流。”
“而宋师剑提的要求,却十分叫我为难。他不求官,倒要我给他们重分些土地,等来年旱情过去,能重做良民。”
“我哪里能做主?只得继续打下去喽,反正我是没什么良心的。”
徐徵听得认真,并不贸然打断,只在最后迟疑道:“然李姑娘……至今尚未攻城,何必菲薄?”
李乐训气恼地戳在他的胸口:“要你管!”
徐徵浑身都绷紧了。
她的指腹温软,隔着薄薄的中衣,却叫他皮肉下的一颗心狂跳不止。
直到勉强恢复平静,才敢再开口:“我帮李姑娘招安,以匪军令官军。李